自然是求得在你身边了。 方多病眸光微闪地看着从马上下来,走到了跟前的少年。 他并不像司凤跟应渊那般是修仙之人,也不似齐焱那般养尊处优,麦色的皮肤带着一股子十分健康的野性。 大盛是盛王萧尚远马背上打下来的,他的众多子女自然也自小便熟练骑射,整日里日晒雨淋,若不是底子好,加上又是皇子,有诸多法子养着这层皮子,只怕早就成了黑猴子。 方多病双眼微微弯起,反问他:“殿下觉得,草民想要的是什么?” 萧承煦一双神采奕奕的含情目带着几分少年意气,闻言便露了些许锐利的笑意:“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他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若是换个人,在此紧要关头献出此等灵药,会提出这样的诉求自然再合理不过。 偏偏他并非常人。 方多病转了转手中写着八个大字的平幡,叫萧承煦忍不住将目光转向其上的“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上,才将平幡插在了地上,道:“殿下可还记得草民刚刚说的,草民会相面之术?” 萧承煦迟疑地点了点头,便听他又道:“草民自幼便有些缘法,除了相面之术外,也能隐约推演出一些自己的命数,如今想要献上灵药,也是有感天机。而草民与殿下的相遇,正是草民所寻求的机缘,殿下只需让草民跟在殿下身边便是。” “真的只是如此?”萧承煦半信半疑,但比起这人讨要什么官位,又似乎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要更加安全。 他不过思索了片刻,便点头应承下来。 “好,既然你愿意,那往后你便跟着我。” 萧承煦看了眼手中的玉瓶,道:“我要先将这丹药送回宫中给父王服下,你……不若先到城中,寻个客栈住下?” 方多病却是摇了摇头:“殿下若是想要将此药喂王上服下,怕是得带上草民。” 萧承煦目光登时便多了几分审视,甚至怀疑起了方才这男子那一通话语跟作态,都是为了迷惑自己,好接近盛王,伺机行刺杀之事。 方多病也不恼,毕竟应渊的分神都与他本人一般,心思细腻敏感,会怀疑他的接近居心不良也是正常的。 毕竟就连司凤,最开始也警惕了他好些时候。 “此丹药虽是灵药没错,但灵药……并非每个人都能消受得起的。”他解释道:“殿下方才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此药并非凡品,哪怕是身体健全之人,也只能轻轻刮蹭些许,兑水后少量服用,更遑论常年征战,身体有许多旧伤的王上呢?” 萧承煦呼吸一滞,他又看了眼掌心的玉瓶,皱眉道:“若照你所说,这丹药岂不是对我父王没用?” “也并非一定没用。”方多病慢条斯理地解释:“不过具体,还是要看看王上的情况,方可下定论。再者,即便这丹药不能使用,我的医术也还不赖,兴许用不上这丹药,我便能救下王上呢?” 萧承煦眯着眼看他:“你说这么多,不会都是为了接近我父王吧?” 方多病微微一笑:“那殿下可要赌一把?” 尽管如今盛王萧尚远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但即便他明日便身亡,萧承煦也仍旧是大盛的九殿下,往后还会被封亲王,地位未必比得上现在,却也位高权重。 但若是他将方多病带到萧尚远跟前,能治好萧尚远固然是大功一件,而万一他是为了行刺而来,这个亲手将刽子手送到父王跟前的九殿下便会为天下所唾骂。 “若是你真能治好我父王,我赌了又何妨。” 萧承煦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赌一把是何意,但于他而言,与盛王的父子亲情,远胜过这些利益关系。 他愿意一试,并非因为成功了便是立下大功,而是他想要自己的父王能长命百岁。 萧承煦往前迈了一步,目光凛然地直视着与自己身高相仿的方多病,“你若是胆敢借由为我父王治病,动些旁的手脚,本殿定会叫你生不如死。” 方多病笑了笑没有应话,只是抬手收起了手中的平幡,将挂着幡的竹竿丢到一旁,道:“时间不等人,我们这便出发?” 萧承煦瞥了眼被他丢下的竹竿,看着他双手一晃,不知将幡收到了哪里,目光忍不住探究地打量着他的衣袖跟腰间,却始终未曾见到什么鼓起的痕迹。 怎么那幡布,就这么消失无踪了? 他抿了抿唇,对手中的丹药却又信重了几分,也顾不得那么多地骑上了马。 方多病拢着袖子站在马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位九殿下有些不太自在地快速扫了眼自己的衣襟,别扭地朝他伸出手,“上马吧,我带你回去。” 方多病道了声多谢后,便搭住他的手,一个翻身,坐到了他的马背上。 背后霎时间黏上了一道热源,萧承煦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侧头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多病手扶在大腿上,身子随着他调转马头的动作而微微摇晃,“草民名唤方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