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狐果真如方多病所说的那样,出自不周山。 她与他们说起了自己跟无支祁的故事。 当年她本是一只生活在不周山内的小狐狸,还未修出人形。 她因着喜食葡萄,无意间便闯入了无支祁的葡萄园中,被无支祁抓住,困在了园内。 初时无支祁只是觉得她这只小狐狸有趣,便将她留了下来,一直逗着她玩,但渐渐的,小狐狸却被他的随性与洒脱给迷住了,心甘情愿地待在了葡萄园里。 他们陪伴了彼此几百年的时光,她为他修出了娇美的化身,尽管无支祁似乎比起她的人形,更喜欢还是只小狐狸的她,但她也从没想过要离开他身边。 直到当年的魔域右使邀请无支祁加入魔域大军,一起攻上天界。 紫狐不愿意无支祁参与其中,两人吵了一架后,她赌气离开了葡萄园,待气消了再回去时,已经不见了无支祁的身影。 而当她再收到无支祁的消息时,已是他被镇海铁索镇压在焚如城下的魔域禁地之内。 为了能救出无支祁,这千年的时光里她一直都在提升修为跟在想办法进入魔域。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灵匙的消息,没想到竟被天墟堂的人给抢先了一步。 她也对他们说起了如今凡人不能再随意出入不周山的事,在知道了他们要找的并非不周山,而是怨人峡后,她皱了皱眉:“怨人峡的位置,我倒是知道,只是要出入怨人峡并不容易,正常来说只有月圆之夜,月光最盛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平日里即便找到了入口,也会迷失在瘴气之中。” 也就是说,怨人峡并非是鬼谷这般的小型秘境。 若只是因着瘴气才难以进入怨人峡,便并非没有克服的方法。 故而几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即刻启程,先赶到怨人峡去一探,实在不行,便在附近的镇子里多等一个月。 紫狐虽有几分不满,但她如今不知道去哪里寻灵匙,万劫八荒镜的碎片也不知被谁取走了,便决定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在飞往怨人峡的路上,紫狐看了看不搭理自己的钟敏言跟若玉,一见自己就瞪起眼睛的小银花,又看了看坐在一起,态度亲昵的禹司凤方多病,无聊地托着下巴,问:“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人?怎么会想着去怨人峡找人?那里面都是瘴气,也就只有一些妖灵煞灵之流,寻常人族跟妖族,根本难以生活。” 方多病也只是在书中看过怨人峡的记载,他侧头朝她看去:“你进去过?” “那倒没有。”紫狐理所当然道:“我们狐狸贪图享乐,那怨人峡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去那里干嘛?” 小银花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都没去过,怎么知道怨人峡里什么情况?” 紫狐将腰一挺:“我虽然没去过,但我认识的人去过呀。” “我朋友是一只蛇妖,天赋神通便是吞吐瘴气,所以并不畏惧怨人峡的瘴气。她因为好奇,曾经去怨人峡里看过,回来后跟我说里面除了些吸取阴气生长的妖植跟妖灵,便是一些面貌丑陋的精怪,除了御尸一道的修士能在里面修炼,寻常人在里面根本待不了多久。” 禹司凤看了方多病一眼。 柳意欢本体是金翅鸟妖,本身对阴气便有一定的抵御能力,算不上寻常人,只是若环境真是如此,以他的性子,也确实不太可能在怨人峡中待那么长时间。 方多病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问道:“若是柳意欢没在怨人峡中,他还可能去哪里?” “柳大哥看似风流随性,实则十分重感情。他因宫规之故对玉儿不管不顾了十几年,后来玉儿遭遇意外身亡,变成了妖灵后,柳大哥便一心只想好好照顾玉儿。如今……他应该与玉儿才一起才是。” 若是玉儿需要阴气修炼,他仍待在怨人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偏偏玉儿如今还是孩子心性,恐怕不会如柳意欢所愿地老实待在怨人峡里修炼。 “喂,那个什么柳大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紫狐好奇地问。 禹司凤点了点头,并未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找柳意欢。 方多病却是看着紫狐微微挑起了眉,“其实我们要找柳意欢,也是为了找回灵匙。我们如今虽然知道灵匙是被天墟堂的人拿走的,却不知道他们将灵匙藏到了哪里,而柳意欢手上有一件仙器,名叫天眼——” 紫狐眼睛一亮:“你们想通过这个天眼,找到灵匙的位置。” 她抬手拢了拢广袖,一双狡黠的狐狸眼微微一动,朝他们笑了笑:“既然是为了灵匙,那也算是目的相同,这个忙,老娘便帮了。” 禹司凤感受到方多病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肩,不由低下头,掩住了唇边的笑意后,才重新抬起眼,看向紫狐:“你打算怎么帮?” “要我说呢,你们那个柳大哥待在怨人峡的可能性不大,你们若是有他的什么东西,便拿来叫我看看,我或许有办法找到他。”她说得十分自信,不自觉便叫几人信服起来。 只是他们这些人里,只有禹司凤跟方多病曾与柳意欢打过交道,像褚璿玑钟敏言,也只是在望仙镇的客栈中与柳意欢有过一面之缘,哪里有可能会有他的东西。 禹司凤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不太自然地抿起了唇,慢吞吞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灰色的袋子。 他默默地侧过了身,在方多病看不到的地方将灰色袋子中的东西取了出来,又放回了储物袋中,才将灰色袋子递给紫狐,“这个可以吗?” 紫狐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你刚刚藏了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方多病瞥了她一眼,提醒道:“若是不帮忙,便把嘴合上。” 紫狐撇了撇嘴,低头嗅了嗅手中的灰色袋子,将这个味道记了下来后便坐直了身体,东嗅嗅,西嗅嗅地像是在分辨着什么。 而松了口气的禹司凤却是被身边这人擒住了腰。 察觉到这只手在腰上轻捏的动作,他润泽的双眼微微瞪大地朝身边这人看过去。 方多病却是朝他歪了歪头,露出个纯良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