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禹司凤睡得正沉。 方多病在他吸收完了元阳,恢复了精神之后忍不住又闹了几回,几乎消耗了大半日的时间,连晚饭也没想着吃,只是用术法清理好了床榻跟两人的身体,便相拥着一同睡下。 察觉到修罗王的气息,方多病速度极快地睁开双眼,果真见这位修罗王眯着双眼,直勾勾地打量着他的脸。 他不太自在地松开了怀中的禹司凤,在他身上布下一道隔音结界,随后在自己身上轻轻一点,换上了衣服后才翻身下了床,跪在玄夜跟前。 “尊上。” 玄夜眼带嫌弃地一颔首,“想对本尊说什么?” 方多病面上一红,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是我僭越了,与应渊君的分神……” 玄夜嗤笑一声:“本也是得到这一步的,否则你要怎么带走他的分神?”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方多病眨了眨眼,脸上渐渐变了一副神色,“这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可没有天帝手中的神器,要带走我儿的分神,自然只能通过你的身体。”修罗王老神在在地拢了下鬓角的那缕白发:“你们需得结契双修,方可以你的神魂,容纳我儿的分神,将他从这个世界带走。”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天上时明明一眼都未曾关注过战神,却直接说要换掉羲玄情劫所系的对象。 只是没想到禹司凤竟然这般不争气,他都将这小子放倒了,竟没能成事,反倒还是被人给吃干抹净了。 真是……废物。 “等……等等。”方多病脑子有些打结,“司凤就算了,以后……以后其他世界也?” 玄夜微微一笑:“除非你能找天帝要到他分离应渊分神的神器。” 方多病只觉呼吸一滞,眼前顿时阵阵发黑,其他人倒还罢了,可是李莲花……李莲花他…… 他怎么敢! 玄夜托着下巴仔细地欣赏着他面上这副蠢相,连方才回来时看到的与他预期的场景不同时所生出的暴躁都收敛了几分。 只是这小子脸上的纠结也没有持续太久,便成了破罐子破摔的平静。 他无趣地轻嗤了一声,很快便回到了方多病的灵台中。 而让他意外的是,不过就是又一次将这小子勾入了自己藏身的灵台深处,这小子便这么快寻到了隔绝掉他对外窥伺的方法。 他不由冷笑一声。 不愧是应渊手把手教出来的,倒有几分能耐。 且不论灵台内懒得去破解方多病布下的禁制,随意地寻了个地方躺下的玄夜,只说得了个以后得挨个世界跟应渊君分神结契双修的消息后,方多病整夜都未能再入眠。 直到第二日,日光投入屋内,淡淡的光辉将枕在他肩上,睡得面容泛起健康粉色的小鸟妖笼上一层薄薄的光晕,他才微微一笑,暂且放下了以后才需要操心的烦恼。 龙晶昨夜已被他重新封入了禹司凤的身体,故而如今也不用担心这小鸟妖的妖气会外溢,引来仙门中其他人的注意。 但昨日他也确实是放肆了一些,如今看着怀中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活像是被他用刑折磨了一般。 有些心虚的方多病趁着这会儿这人还在睡,便逐一将这些痕迹消去,免得这小鸟醒来之后羞得想将脑袋藏进哪条缝隙里。 只是他还没将这身痕迹彻底消完,便惊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朝他的房间袭来。 方多病连忙召出一套白衣,用术法换上禹司凤的身,随即揽着人以遁术瞬身至几十丈外。 禹司凤被这份动静吵醒,他昨夜压抑得太过,如今嗓音也还未恢复,低低哑哑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是天墟堂的妖吗?” 方多病眨了眨眼,看着犹如一只黑色乌鸦一般凶狠地朝自己扑来的离泽宫大宫主,又扫了眼禹司凤颈侧还没消下去的红印,神色尴尬地结起一个防御阵符,挡住了大宫主这毫不留情的一击。 禹司凤面色一变,连忙足尖一点,飞身上前:“师父,别打了!” 大宫主看了他流露出些许媚态跟倦意的眉宇,又看见了他颈侧的痕迹,心火烧得更加汹涌。 他打出一道灵力,将小徒弟缚在原地,跟着眼中光芒一闪,双手竟是变出了利爪,一点情面都不留地攻向了方多病。 初时方多病只是以防御阵符抵抗,但眼前这位离泽宫的大宫主本就已经修炼了多年,又是资质最高的十二羽金翅鸟,修为再精进几分,甚至都可飞升上界,方多病在仅用灵力的情况下,光是抵御竟是有几分相形见绌。 大宫主对他的留手却丝毫不领情,一招一式都奔着要将他干掉而来。 “得罪了!”他也只好召出了尔雅剑,反手拦住了这只暴怒的金翅鸟妖,收敛着剑意与这人你来我往地打了一阵。 察觉到褚磊他们似乎寻了过来,他忙用仙术缚住大宫主的双手,灵力猛地一震,将他击得飞退出一大段距离,正好给了褚磊几人介入的空挡。 果然,在这位大宫主又要扑上来时,及时赶到的褚磊连忙挡在了两人中间,“禹宫主,不知因何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