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他们便出发前往鹿台山,寻找蛊雕的踪迹。 按照镇民所述,他们是在山顶受到了袭击,那不论蛊雕,又或是另一只妖物,很大可能都是在山顶附近活跃。 他们行至半山,褚璿玑便开始闹幺蛾子,说是吃坏了肚子,腹部绞痛。 褚磊忍不住瞪了臭小子一眼,目光扫过有些不耐烦的东方清奇,到底是嫌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在这里休息。 方多病一看推车上藏着的褚玲珑,便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师兄,他们几个小辈自己在山上怕是不安全,毕竟蛊雕是活物,虽说上一回出现是在山顶,但如今转移到了山腰也不无可能。” 他看了眼背后几个面容青涩的少年,道:“不如就由我陪着他们在此休息,待璿玑身体好转后,再赶到山上与你们汇合。” 褚磊闻言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也行吧,他们与你一起,确实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倒是昊辰背起他们备着收妖的物品后仍侧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面容冷淡地跟上了褚磊与东方清奇。 待几人一离开,一直躲在推车里的褚玲珑便猛地钻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方多病:“还是流辉哥哥你聪明。” 方多病懒得说她,只是忍不住又看了眼被一起留下来的禹司凤。 少年正打量着四周,但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很快便朝他这边望了过来。 然而只是对视了一眼,少年的目光又淡淡地收了回去,重新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若不是方多病眼尖地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捏紧,怕是会以为少年真的视自己如无物了。 他抬手掩住唇边的笑意,看向这几个准备抓蛊雕取蛊雕角的少年人,“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做?” 褚玲珑摸了摸脑袋,“听说蛊雕喜食鲜血,尤其是舌尖血,不若我们以血将蛊雕引来,来个瓮中捉鳖。” 方多病看向禹司凤,想听听他的意见。 少年并未拒绝,毕竟于他而言摘花任务也是一次不错的历练,故而他只是冷淡地提醒道:“不可,蛊雕遇血妖力大增,若以血引之,怕是会适得其反,为伏妖增添难度。” 褚璿玑点了点头,身子不自觉地靠上前,几乎要挨上禹司凤的时候,被看不下去的方多病拦了拦。 不知他为什么又一脸不高兴的大眼少年悻悻地后退了两步,才问:“司凤,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钟敏言闻言眼睛一亮,抬手便搭上了禹司凤的肩膀:“原来你有办法啊司凤,早说嘛,是什么办法?” 禹司凤不知道为什么少阳派不论长老还是弟子,一个两个都这么爱动手动脚。 他不耐烦地推开了钟敏言的手,“我知道一个诱妖的阵法,或许可以一试,若……流辉前辈能为我们掠阵,想来依靠阵法抓住蛊雕也不是什么难事。” 褚玲珑眼睛一亮,连忙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方多病。 然而她望过去时,这位自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哥哥却只是嘴角噙着笑地看着方才说出这番话的少年,眼中带着她不曾看过的柔软情绪。 而见她有些愣神,褚璿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也学着她那样看向方多病:“流辉哥哥?” 方多病这才松开环抱着的手臂,轻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后漫不经心地提醒道:“既然知道要怎么做了,还愣着干什么?我可不会帮你们布阵。” 方才也随着褚家姐弟的目光一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的禹司凤抿了抿嘴唇,莫名生出了几分羞恼,便也不管其他人,只一言不发地自己寻了处适合布阵的空地,召出阵笔后凌空布下符阵。 离泽宫虽是妖族,但却是五大门派中最善数术的门派。 禹司凤作为离泽宫首徒,除了不善炼丹与炼器之外,符阵皆不逊色于他的修为,如今这手凌空布阵之法至少胜过了对阵法亦有所涉及的褚磊。 而待他阵法完成,不知是阵法立时便起了作用,还是蛊雕本就在这附近,褚璿玑鼻子一动,对其他人道:“好重的妖气,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禹司凤眉峰一皱,往后退开些许,双手捏诀,将刚布下的阵法激活。 只是这蛊雕的道行却比他想象中的更深,只见它展开的四翅卷起一阵狂风,竟将修为尚浅的褚玲珑给扇飞在地,双手亦划破了几道口子。 见了血的蛊雕情绪越发高涨,双目通红地猛烈攻击起将它束缚的阵法。 眼见着这妖物便要破阵而出,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方多病一掌贴上了禹司凤的背心,一边将磅礴的灵力灌入少年的身体,一边指点道:“离巽交换,改守为攻。” 禹司凤双手在身前不断打出法诀,阵笔随着他指锋一指,落在了方多病所说的离位,叫整个阵法顿时活过来般,几道金光霎时箍住了蛊雕的双翼。 但只靠他一个人显然敌不过这只蛊雕,方多病皱着眉喊了一声“璿玑”,一旁的褚璿玑才刚反应过来般一跃而起,双手骤然浮现出一层金色,拳头便这么砸在了蛊雕的头上。 钟敏言和褚玲珑亦拔剑跟上,可惜几人实在谈不上什么配合,在几个回合之后,钟敏言被蛊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击飞向一处阵眼,竟生生将阵法给破开。 禹司凤面色一变,连忙看向身边的方多病:“前辈!” 不消他说,方多病的尔雅剑便已经如一道离弦的箭般射向蛊雕的翅根,在他右翼上留下一道几乎废掉这只翅膀的剑伤。 那蛊雕修炼千年,已快要成精化形,心智自然不比寻常妖物,受了重伤之后竟惨叫着扇动着其他三翼,飞逃而出。 褚玲珑心中还挂念着能叫璿玑流泪的蛊雕角,忙一把抓住好不容易爬起来钟敏言:“那蛊雕要跑了,我们快追!” 而禹司凤也快速地取了几滴蛊雕洒落的血后,御剑飞起,与钟敏言一起追在蛊雕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