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该说你那长子什么好。是说他识时务呢?还是应该说他没有气节呢?”方诺一脸玩味的看着项超说道。 项超此刻已是面如死灰,刚才他就一直在府外的马车上待着。虽然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但被杀前的惨叫,还有那声声犬吠,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百犬齐吠,更是让他老泪纵横。而项雄也早不复当初的桀骜,两眼无神的看着方诺。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为自己曾经的举动后悔。 “杀了多少?”项超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没多少,也就一百来个吧。成王败寇嘛,你懂得。” 项超嘴角一抽,颤颤巍巍的说道:“多谢公子高抬贵手。罪臣感激不尽。” “呵呵,你别谢我。要谢就去谢你那个好儿子。都说你项家出了两个人才,一文一武。号称项氏双杰。现在看来。这武的比起那个文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单单这份隐忍,实乃方某生平仅见。这项英确实是个做大事的料。像这种城府极深的人物,看来终究是不能留了。”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项超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路无话,没走多长时间,一行人就回到了蜃龙军的营地。 一下马车,方诺就见许幼翎黑着一张脸盯着他看。 “杀了一百多个,男女老幼都有。最小的刚会走路。如果是你,你能下得去手吗?”方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许幼翎闻言立刻双目圆睁,瞳孔放大:“你。。。”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不带你去是明智的。如果你觉得你能做到。明天还有三百多个。我可以全交给你来处理。”方诺正色道。 被方诺这么一讲。搞的她一肚子话全部都憋了回去。 方诺看着她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安慰道:“好了。这次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我并非是想要瞒你什么。而是这个场面实在不适合你。你虽然嫉恶如仇。但同样有恻隐之心。与其让你陷入纠结,不如暂时不让你面对好了。” “如果你要我杀。我可以的。”许幼翎目光坚定的说道。 方诺诧异的看着许幼翎:“你确定?” 许幼翎微微颔首:“道理我都懂。我没你想得那么优柔寡断。” “好。那明天一起。”方诺点头答应。 许幼翎闻言,这才展颜一笑。恢复如常。 进去和杜云飞打了个招呼,方诺便带着许幼翎离开了军营。 杜云飞本来都给两人安排好了过夜的营帐。方诺却以军营里不便留宿女眷为由带许幼翎离开了。不过离开的只是他们两个。老吴今天还是在军营里过夜。 “你为什么不在军营里过夜?别告诉我真是因为我的问题?”两人走远后,许幼翎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打算今夜再入项府。”方诺说道。 许幼翎闻言大惊:“今夜?不是说明天去的吗?” 方诺嗤笑一声:“我不喜欢我做事的时候,身边还跟着离散谷的人。他们说是说在保护我,但何尝又没有监视的意图。所以我打算今夜入府,甩开离散谷的那些眼线。” 许幼翎恍然大悟:“所以你打算晚上偷偷溜进去?” “是的。” “你一个人去,就不怕他们对你不利?”许幼翎担忧道。 “不利?呵呵,那倒省事了。可以直接屠个干净了。怎么样?敢不敢陪我夜闯项府?”方诺笑道。 “去。有什么不敢的?一群狺狺狂吠之徒,有何惧哉。”许幼翎正色道。 “好。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等后半夜再行动。” “嗯。” 夜半子时。两道身影悄默默的朝项府方向摸去。 蜃龙军虽说包围了项府。但并非是贴着墙包围的。这个范围可大的去了。离项府最近的暗哨,至少都有一公里以上。 这些暗哨,在夜视仪和热成像仪的面前和白给的一样。方诺和许幼翎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蜃龙军的防线。 两人来到城墙下,方诺依旧先用无人机探路。见墙上无人。他便再次拿出一个梯子,皇而堂之的爬了上去。 毕竟这里地处郊外,今夜又是月隐星稀。这就导致到了晚上,能见度几乎为零。 两人进来后,便再也不掩饰身形,大摇大摆的朝项府后宅走去。 许幼翎此刻也和方诺一样,也戴着一个面具。为了以防万一,外套下面两人也都穿了防弹衣。 “什么人?”很快。两人的身影就被巡夜的护卫发现。 “去叫项英出来。就说他主子来了。”方诺朗声道。 那护卫一听,心头一震。待看清此人的打扮后,手脚禁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白天的事,他们这些下人护卫如何会不知道?那一百多具无头尸体。还都是他们收的尸呢。 “方。。方。。方。。方先生?”护卫结结巴巴的说道。似乎是想要尽到自己一个护卫的责任。 “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如果项英不出现在我面前。那他以后就都不用来了。”方诺淡淡道。 “先生稍待。小的这就去叫。”护卫二话不说,就跑去禀报。 没让方诺等多久。那护卫就带着项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项英一见到方诺,二话不说倒头就拜:“奴才项英,见过主子。” 方诺莞尔一笑:“怎么?见到我来很意外?” “没。没有。项家是主子的项家。主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项英说道。 “你倒是识时务。起来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方诺道。 项英起身恭敬道:“主子这边请。” 不一会。项英带着两人来到一间书房。方诺在主位落座后,项英便再次跪伏在地上。 “主子深夜来此,不知有何事要交代奴才?”项英问道。 方诺无视他的问题,反问道:“有后悔过吗?” 项英闻言一愣,但很快答道:“奴才不悔。奴才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奴才之前也想过反抗。但反抗后呢?终究是逃不过灭族的下场。我项家虽强。但也强的有限。想那景国王室都被离散谷屠戮一空。我项家又能好到哪去?与其螳臂当车做那不自量力之举,倒不如摇尾乞怜,恳求方先生留我项家一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