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迅速围绕石柱找了一圈,万幸的是,孟潇潇不在其中。不过,他在里面找到了小敏。 他停留在地坛的中央,地面上有一个酷似三星堆青铜太阳神器的圆盘。梦境中这里就是通往底下石室的的地方。 他蹲下身,把手掌放到圆盘的中间。圆盘立刻发出金色光芒,并且顺时针旋转起来,紧接着,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通往地下的台阶。 他没犹豫就走下石阶,神奇的是在入口处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阻挡住了湖水,即便是石门洞开,进入石室后就如同回到了陆地一样,可以呼吸自如。 石室的四壁都点着火把,灯火通明。 中间有一个树立着的太阳神器,孟潇潇被缚住手脚捆绑在上面。在前面的石床上,躺着昏睡不醒的吴大妈。还有一个站在石床边的,就是倪行舟。 他看见穆宸进来,依然十分平静,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破得了我设的结界。” 孟潇潇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知觉。穆宸真的很想奔到她身边去,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冷声答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当然也是749局的人。不过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呢?倪老板?巫即?还是佟伯伯?” 漓沫、阿尔石布以及氐梓寻也都跟了进来,他们站在穆宸旁边,听到他说的话都禁不住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倪行舟嘴角微扬的说:“哦,这倒挺有意思的。那说说吧,你都猜到些什么了?” 穆宸附在氐梓寻耳旁低声说了句话,然后从容答道: “我猜你是被我在龙族禁地唤醒灵识的巫即。” 倪行舟赞许的点点头:“接着说。” “我猜你灵力觉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于是就用洱海下的这座神坛夺了倪老板的‘舍’,利用他完成了萨满教的重生术。” 倪行舟眯了眯眼:“还有吗?” “我猜你这一次使用‘夺舍’,是想让吴妈妈进入到孟潇潇的身体里去,因为她只剩下最后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倪行舟一言不发,他站在石床旁,俯下身,温柔的捋了捋吴妈妈的头发。 穆宸紧接着沉声说:“倪老板和Aisling对你们那么好,你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 倪行舟拉着吴大妈的手,长出一口气:“我也不想那么做……可是我没时间了,淑媛等不起了啊。她为了照顾我,把自己都给耗尽了。我能怎么做?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吧。” 阿尔石布在一旁听得满肚子气,忍不住插话道:“你哪里是为了吴妈妈?自己先占了倪老板的身体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倪行舟露出不屑的表情:“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怎么想都不重要。不过本来我也想过,小倪和Aisling那么恩爱,如果能用上他们两个的身体,我和淑媛就能继续这么开开心心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只不过没想到Aisling是个什么‘报丧女妖’,灵识跟身体本就是一体的,无法分割。我这才只能利用这个女孩,所以你也不要怪我。” 穆宸暗暗捏紧拳头,他觉得倪行舟应该是打算动手了。 他是十巫之一,力量应该不会在巫姑之下。 阿焱不在,自己手中只有一把离殇,现在的孟潇潇恐怕也无法自救。所以一旦动手,几乎没有赢的概率。 他冷声说:“吴大妈不知道对吗?她以为你死了,当时伤心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倪行舟抬起眼,皱起眉头甩了甩手:“你的话太多了一点。” 穆宸瞬间被甩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墙上。 漓沫飞速冲到他身边,他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像没事一样朝着倪行舟走过去。他的眼神里毫无畏惧,嘴角带着冰冷的笑。 “那天我们走后,你应该是告诉她了对吧?所以她才会从之前的痛不欲生变成后来那副心如槁木的样子。 她是不是对你失望了?有没有责怪你竟然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倪行舟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被穆宸戳到了痛处。他一反手,穆宸又被狠狠砸到另一面墙上。 漓沫开始微微颤抖,她想要跑过去看,却被氐梓寻拉住了。 穆宸再次站起来,他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却还是坚持向他走去。目光凌厉如炬。 “看来……都被我说中了……所以你让她昏睡,想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这场祭祀对吗? 你猜等她醒来后会怎么样?下半辈子还愿意对着你这个杀人夺舍的魔鬼吗?又或者,会不会为了不想见到你而选择离开你,甚至结束你为她抢来的这条命?” 倪行舟像是被他激怒了,伸手一捏,他就被一下拽到了他的手边。他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眼里燃烧着怒火。 氐梓寻和阿尔石布同时飞速冲向倪行舟。 阿尔石布拔出两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挥刀划向他的脖颈处。他甚至没有躲避,一挥手,就把阿尔石布弹了出去。 氐梓寻趁机撒出一把粉末,倪行舟另一只手放开穆宸,也不去管那些粉末,只轻轻一挥,就也把氐梓寻也甩到了一边。 而就在这一间隙,穆宸已经把离殇抵在了吴大妈的太阳穴上。 他用冰冷的声音说:“别动,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扣扳机都只需要一瞬间的事情,你未必来得及阻止我。” 倪行舟像是彻底被激怒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吴大妈突然缓缓睁开眼睛,她转头吃惊的看着穆宸。穆宸连忙收起离殇,把她扶起来。 倪行舟咬牙切齿的望着他:“是刚才的粉末。” “不错,”穆宸淡淡的说,“我想也没什么毒能伤得了你,老氐又何必对你用毒。一开始就跟他好说了,只要有机会,就把吴大妈和孟潇潇弄醒。” 吴大妈环顾四周,然后把目光落到倪行舟身上,她眼含泪光满脸怒火的说:“你还嫌造的孽不够吗?这是做什么?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夺舍’这种丧良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