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女孩一时想不开,选择了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上吊自杀。 她死后男孩因为愧疚自责,在同一个地方投了湖。 他死后尸体被湖里的水草缠住没能浮起来,也没人知道,经年累月的就变成了黑僵。 加上沉溺在不能与爱人团聚的执念里,于是每到跟他投湖时一样的雷雨天,他就会回来。 为了跟那女孩重聚,他一遍遍的把自己吊在女孩自缢的那棵树上......” 他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故事有点不容易消化,也有点感伤。 张平问:“既然那个黑僵没害人,用鞭子把他抽到魂飞魄散是不是残忍了些?” “这个我也问过阿焱,”曹贺解释说:“他说他那条叫镇魂鞭,抽的是黑僵身上的戾气,抽完他就能被超度,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这个答案倒是让大家心里好受了些。 王一哲问:“那……那个他拖着走的女尸也是黑僵?” 曹贺摇摇头: “阿焱说那个只是他心中的执念而已。” 陈平禁不住啧啧称奇: “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呀?怎么这么厉害?” “这个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他说他是什么巴代雄。” 王一哲和陈平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穆宸倒是知道的,他研究生读的是宗教哲学,对华夏文化里各族的宗教信仰都有些研究。 他向大家解释道:“巴代雄是苗巫师的意思。” “对对对,我百度过,就是这个意思。”曹贺说。 穆宸思忖了一会儿:“难怪我刚才听你说到‘棍空棍带’时觉得耳熟,我猜应该是蚩尤的意思。 蜀文化信仰蚩尤。” 王一哲听得两眼放光了: “这太有意思了!回去一定要介绍你那个朋友给我认识!” 陈平说:“这么说这世上还真有鬼……那你平时跟我们一起洞穴、坟堆到处去,就不害怕?” 曹贺微微一笑: “我本来就是相信有鬼神的,不然也不会去做灵异视频。 要说去洞穴墓地会不会害怕,这世界上有哪里没死过人,不都一样? 经历那次事情之后我反倒觉得,我们‘怕鬼’其实不过是在怕未知的东西罢了。 那个鬼影,与其说可怕,不如说它可悲,相比之下,是不是我们自己的执念更加可怕?” “你小子什么时候讲话这么有深度了!” 王一哲笑着一拳打在他肩上。 穆辰心中也有所触动。 殷小姐生前也很可怜,死后还被人施了巫术,让她变成这副样子去害人…… 所以,看来可怕的确实还是人心呐。 ……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乘班车到了房界娅,一个叫覃昆的人在那里等他们。 通常徒步要走复杂艰难的线路时,他们都会雇一个熟悉地形的当地人来带路。 之前跟覃昆只在网上和电话里联系过,见了面有些意外。 他长得又黑又瘦小,样貌还有几分猥琐。 好在他不是妹子,他们几个也不是颜控。 穆辰是第一次进入原始山林,景致远比他想的要美。 这里古树参天,浓翠蔽日,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照射出点点斑驳。 鸟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树叶在清风中作响,偶尔从远处传来一阵猿猴的啼叫,合奏出未经雕琢的乐章。 然而在神农架这种深山老林里徒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穆辰自诩体力不错,各项运动都很擅长,还进行过一段时间的攀岩训练,此时也只能勉强跟得上其他几人的节奏。 尤其进入密林后,需要用丛林刀开路,披荆斩棘才能在箭竹生草遍布的野路上穿行。 坚持了四个小时,终于走出密林,到了一片广袤的草甸。 此时斜阳已在天际涂上一抹淡淡的金色。 穆辰躺在地上,闭起眼睛。 草甸好似一片青绿色的湖泊,随着微风泛起层层绿波。 大概太累了,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于一片浩瀚无垠的空灵里,洁白纯净…… 却又有无数的五彩斑斓在他的周围跳耀,这种感觉熟悉又令人沉醉……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又是那曲古歌。 …… 等他睁开眼,王一哲他们已经支起帐篷,生好篝火。 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的吃下一锅泡面,然后围坐着聊天。 天上繁星点点,地上火光熠熠,山谷间凉风徐徐,很是惬意。 王一哲抿了口壶里的酒,问道:“昆哥,你给我们说说,神农架这里有没有什么只有你们当地人才知道的神秘传闻啊?” 覃昆笑着说:“我们这里最出名的就是野人噻!” “这些都听腻了,说些你们当地人之间流传的事情。 比如古墓、洞穴、神秘古村之类的。” 覃昆想了想:“鬼谷子洞?” “这个知道,我们还下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