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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活该一辈子太子?
有个实话实说的大将军,其实也不是坏事,李承乾继续道:「来年孤就十六岁了,这箭术多半是敌不过大多数同龄人。」
李绩道:「但殿下比许多同龄人都要刻苦。」
「哪里比得上军中将士们刻苦,大将军说笑了。」
几人走入崇文殿内,当即有宫女安排端来的饭食。
李承乾道:「近来也没见皇叔来东宫用饭了。」
长孙无忌道:「上一次他来东宫用饭之后,便有人说他家漫天神佛,多半是不敢来了。」
李承乾啧舌片刻,愣是不知该怎麽解释,又吩咐道:「宁儿姐,你命人准备个食盒,再安排人给皇叔府上送一些饭食去。」
「喏。」』
李绩是个做事很认真,所以他吃饭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目光只盯着眼前的饭菜,一口接着一口吃着,很效率地吃饭方式。
长孙无忌用饭则是慢条斯理得多。
李承乾剥着一颗咸鸭蛋,道:「到现在还不知道,朝中要怎麽安排战后的吐谷浑?」
「秋猎时陛下就有决断了,让伏允的儿子接着回吐谷浑继续做吐谷浑王。」
「啊?」
李承乾讶异着。
「怎麽了?」长孙无忌将一些梅乾菜夹入碗中,继续往嘴里扒着黍米饭。
李承乾端着饭碗凑到舅舅的身边,而后将几个菜也端到了舅舅的桌上,小声道:「就这样了事了?」
「那殿下觉得呢?」
「那……」李承乾欲言又止,接着道:「那至少让伏允的儿子拜大唐一个义父吧?」
「义父?」
李承乾道:「真就这麽打算了?」
长孙无忌迟疑道:「伏允的儿子毕竟是吐谷浑的正统,他的其他儿子都死完了。」
李承乾嚼着口中的黍米,目视前方考虑着。
长孙无忌思量着,继续吃饭。
一顿饭用罢,李绩吃完就先离开了。
李承乾道:「要是伏允的儿子不肯即位吐谷浑王呢?」
长孙无忌放下了碗筷道:「那他就是大不孝,陛下身为天可汗是可以杀了他的。」
「今天早朝怎麽没人提这件事?」
「也没人问,当然没人说了。」
李承乾抚着额头神色麻木道:「其实不论是突厥人还是吐谷浑人,他们既然已经被大唐征服,他们就应该听从天可汗号令?」
长孙无忌点头,道:「当然。」
「而且他们还是大唐的子民,在大唐天可汗的感召下俯首称臣子。」
「没错。」
喝下一碗茶水,长孙无忌道:「臣就先行告退了,殿下还有何疑问,随时知会老夫。」
留下太子殿下独坐崇文殿,宁儿命宫女收拾着这里的碗筷,又道:「殿下们都已午休了。」
李承乾走出崇文殿,走到了东宫的后殿。
东宫烧炉子的房边上就是一间暖房,暖房内放着不少育苗盆。
小福穿戴好东宫特有的围裙,戴好了布手套吃力地抬着育苗盆,而后将一些冒头的菜苗,重新种入土中。
多看一会儿,李承乾走入寝殿,关上了门。
睡了一刻时辰,李丽质最先睡醒,她看了还在睡着的弟弟,一路从偏殿走出来,洗了一把脸,她红彤彤的脸颊也清爽了许多。
「笨蛋!」
皇兄的寝宫中突然传来一声怒骂。
李丽质好奇走到殿前,问向宁儿姐道:「皇兄又在骂圣人了?」
宁儿低头叹息。
「打了又送回去,这不是白打了吗!」
怒骂声又传了出来。
李丽质神色凝重,乾脆襦裙一提,坐在了皇兄的寝殿前。
「你们是猪吗!老子忙得焦头烂额,又要还回去,天杀的!」
……
听着寝殿的皇兄骂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李丽质回头见到皇兄,好奇道:「皇兄,二杯是什麽意思?」
李承乾神清气爽了许多,道:「你不要学。」
「嗯。」李丽质点头,「那是什麽意思?」
「伱也别问。」李承乾一步步从寝殿内走出来。
「皇兄现在要去做什麽?」
「呵呵呵。」李承乾笑道:「孤真是太喜欢和他们讨论国事了,一天不讨论,孤就会浑身难受。」
而后,也没见皇兄去找谁讨论国事,反而是绕着东宫一圈又一圈地跑着。
刚跑了三圈,李承乾道:「她们都睡醒了没有?」
李丽质回头看了眼东宫,道:「弟弟妹妹都睡醒了。」
「全部拉出来,今天体育课,长跑!」
「好!」
李丽质回去传话,东宫殿内又传来声声哀号。
她们最讨厌体育课了,尤其是长跑。
有时候东宫的孩子上什麽课,还要看皇兄的心情。
一直跑到弟弟妹妹们,连走路都快没力气了,长跑这才结束。
李治直接扶着墙吐了起来,李慎好不到哪儿去,趴在地上怎麽拉都起不来。
这些孩子能控诉皇兄这般折磨吗?
当然不能了,父皇已经将她们全部托付给了皇兄,而且对皇兄的教导很满意。
这冬天冷风呼呼吹着,孩子们愣是跑出了不少汗水。
宁儿看着太子殿下的神色好了许多,就是苦了东宫这些孩子们了。
接下来几天,李承乾让李丽质从礼部与鸿胪寺拿来了不少卷宗,大多都是前隋与武德年间的种种外交记录。
而这几天,李承乾开始恶补这方面的知识,看看以往朝中是如何处理这些事的。
关中的气候入冬的这几天,又经历了几天温暖。
白天很温暖,可到了夜里,寒风呼啸过这八百里秦川,温度骤降。
到了早晨,地面上便会凝结上一些寒霜,水面上也会凝结一些碎冰。
近来休朝,各国使者开始陆续来长安。
东宫太子又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李承乾坐在窗边,看着以前的卷宗做着笔记,现在的朝政外交手段多是朝贡体系维持的。
周边国家向大唐朝贡,从此表示臣服。
而礼尚往来,大唐便给予一定回报。
当年打下了阴山之后,天可汗也就是这位父皇,便将突厥人当作了自己的小弟。
说得朴素一些,打仗归打仗,你输了就是大哥的小弟。
所以说皇叔李孝恭说过的话就是至理名言,从当下生活总结出来的生存经验,都是宝贵的。
什麽泾阳作坊,他根本瞧不上眼。
舅爷也瞧不上眼。
上万贯?几十万贯?这点钱?
有什麽用?
李承乾搁下手中的笔,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在这几个见过大场面的长辈眼中不过是小道儿。
东宫储君只有这点小聪明?活该当一辈子太子!
闭关了五天,李承乾揣着手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这大唐的空气。
空气很清新,没什麽污染,也没有烟尘。
多好的大唐,它应该更强大才对。
李承乾现在真的很想给舅爷与皇叔送上一大笔钱,感谢他们的教导,让这两位长辈,再娶几个漂亮婆娘,潇洒快活地度过后半辈子。
「皇兄,这题怎麽做?」
李丽质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所写的是一道因式分解题。
给妹妹讲述完解题思路之后,便交给她自己去总结与消化,丽质的天分是很不错的。
宁儿快步走来道:「殿下,孙神医来了。」
李承乾喝着茶水,心情不错,道:「请进来。」
孙思邈穿着厚重的布衣走入东宫,须发皆白满脸的笑容,很是和蔼可亲。
可能大多数上了岁数的医生都是这样的和蔼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在着急的病人面前,他们都能够保持冷静与和蔼,通过这种感染力,病人也会平静下来。
孙思邈走到殿前,正要换上鞋套。
李承乾拉着这位老人家走入殿中,「您老不用这样,直接走进来便好。」
孙思邈抚须笑着,也就不穿鞋套了径直走入宁静的东宫前殿。
弟弟妹妹们写作业的时候是最安静的,就连说话也放低了声音。
因为谁敢吵闹打扰别人写作业,就会被皇姐惩罚。
这种换位思考,互相体谅与理解,还有团结一心,互帮互助的优良品质,不知不觉已经在她们的心中扎下根了。
孙思邈看了整齐排排坐的孩子,道:「她们这是……」
李承乾解释道:「写作业。」
「嗯。」孙思邈坐下来,抚须也将自己的讲话声音放低了,道:「近来老朽去给皇后与太上皇诊脉。」
李承乾道:「母后与爷爷的病情如何?」
孙思邈缓缓道:「皇后的病情尚可,只要不劳累便很少犯病,只是……」
说起爷爷的情况,孙神医神色不太好。
李承乾给他老人家倒上一碗茶水,道:「您但说无妨。」
「太上皇他不能再喝酒了,要戒酒。」
「一定要戒吗?」
「嗯。」孙思邈低声道:「宫里的人说太上皇他时常头晕,起初只是觉得年纪大了容易疲倦,可在老朽看来没这麽简单,寻常的疲倦会导致头晕,但鲜有天旋地转,老朽没在太上皇面前明说,还望太子殿下劝谏他,往后一定要戒酒。」
「孤知道了,多谢您老告知。」
孙思邈带着笑容,抚须又道:「老朽编写药经之馀,也将殿下的微生物说也写了进去。」
「都是浅显的学识,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正说着,李承乾从书架上拿了一卷纸,「如果您缺少纸张,孤这里有很多。」
「不用了,杜荷公子给了老朽许多纸张,不过纸张保存不久,老朽会将药经写在竹简上,再让杜荷公子安排人抄录。」
孙思邈站起身低声又道:「药经还未写完,老朽就先回去了。」
「孤送您。」
「太子殿下,不用送了。」
李承乾依旧送着孙神医,一路走出东宫,出了承天门。
在朱雀门还有杜荷安排的仆从一路护着。
李承乾揣着手一路走回宫里,刚走到武德殿,就听到殿内的争吵声,一个个酒坛子被丢了出来。
往殿内一看,正是父皇与爷爷正在争吵。
「嘭!」又是一个酒坛子,被丢出来摔碎在地。
李渊也见到了一个身影在殿前闪过,忙喝道:「承乾,你给朕进来。」
「哎,爷爷……」带着笑容,李承乾走入武德殿殿内,一个个太监正在将这里的酒水全部抬出来。
李世民喝道:「往后不许再饮酒。」
「朕就算是现在被酒灌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父皇!」李世民又道:「你的身体不能饮酒了。」
「承乾,你来评评理!你父皇竟不让朕喝酒。」
大唐的两位皇帝就在武德殿内,加上现在的东宫储君,算是未来的皇帝。
所以对太监来说,这里站着的是三辈人,三个皇帝。
李承乾道:「爷爷,您确实不能喝酒了。」
「连你也……」李渊气得胡子都在打颤,一步步后退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父子,「好好好……」
看来孙神医今天诊脉完了,便将病情告知了父皇。
李承乾上前道:「爷爷,您住到东宫去好不好,孙儿那边有很多好吃的。」
「有酒吗?」
「有。」李承乾点头,又道:「只不过要节制,要少喝。」
「哼!」李渊挥袖瞪眼看着儿子,道:「这武德殿,朕早就不想住了。」
李世民欲言又止。
李承乾安抚着皇爷爷,走出武德殿低声道:「唉,这个家真是太难了。」
前脚刚走出太极殿,李渊指着殿内的儿子又道:「朕的孙子比你强多了。」
李世民闭着眼呼吸沉重。
一旁的老太监跪倒在地,道:「陛下,息怒!」
「父皇一时气话,朕不会放在心上。」
老太监长出一口气,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爷孙俩,安抚着刚刚的心惊肉跳。
东宫还是有空房子的,其实崇文殿的后殿就可以收拾出来,给爷爷住。
换了个环境,李渊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笑道:「要放在以前你父皇才不会让朕来东宫住。」
李承乾与李丽质收拾着这里,道:「那因父皇与您都下不来台了,才会放任孙儿领着您来东宫。」
李渊努着嘴抚须道:「非也,是因你父皇是看你能够将这些孩子照顾好,才不会反对的。」
李承乾给爷爷换了一身较为宽松的衣裳,道:「爷爷在武德殿的言语也有些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