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虹跟着王义来到假山之前,看着曾经流水淙淙、一派生机勃勃的假山,现在却变成了一堆千疮百孔的石头,而且肉眼可见假山上遍布着各种或青或黑的苔藓,给人一种荒凉衰败之感,让她不禁心生惆怅。 王义却没有江虹的心思,他望向正插在假山上的鬼旗,只见鬼旗上缭绕着一团淡淡的白烟。 他知道,这白烟就相当于鬼娃娃的意识,鬼娃娃显然是想再次掌控鬼旗的主导权。 只是王义运起通玄阴阳眼四处打量,却并没有看到鬼娃娃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鬼旗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假山之上,浮现出至少二三十个如同拳头大小的黑色气团,呼吸之间,便附着在了假山的表面,像是草木在土壤中获得养分,开始快速生长、膨胀…… 黑色气团就像被不断吹大的气球,最终越来越薄,最终如同一串炮仗般崩散。 黑气散尽,取而代之是三十六个一丝不挂的亡魂。 它们不着寸缕,周身的皮肤血迹斑斑,就像是从血水中捞出一般,而且胸膛处像是被刀斧破开,一道长长的伤口几乎将胸腹劈成了两半。 长长伤口像是被什么物件强行撑开,胸腹中肉白色的蛆虫密密麻麻,正在蠕动不停,看上去恶心而又恐怖。 它们看上去虽然面目模糊,并不清晰,可是眼眸中却透露着对无边的愤怒和怨恨,似乎在对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表达着最深的不满。 王义看得出来,这些亡魂最高的不超过一米五,最低的看上去只有一米左右,说明这些亡魂在身亡之时,大概率都尚未成年。 看着眼前三十六个亡魂,他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祥之感!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三十六条曾经鲜活的生命,现在变成了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亡魂,大概率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活体取走了脏器,所以才会有如此重的怨怒之气。 而它们无边的怨气,淤积不散,最终幻化出了那面鬼旗。 原本猎猎作响、左右飘摇的鬼旗,突然间静止,一团黑烟从鬼旗中飘散而出,化为一支箭矢向着王义面门疾射而来。 显然,那三十六个亡魂,想要借助鬼旗的力量,将王义驱离或者杀死。 王义感受着那支箭矢上缠绕的无尽怨怒和仇恨!知道一旦被射中,就会被这些亡魂占据了身体,浸染了思想。 一念至此,王义猛然侧头,黑色箭矢几乎擦着王义的面颊而过。 黑色箭矢一击不中,顿时溃散。可是鬼旗中源源不断喷出一支又一支箭矢,向着王义射去。 王义闪转腾挪间,将箭矢完全避让过去,看着鬼旗似乎无休无止,于是决定不再退让。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王义虽然知道这三十六个亡魂死于非命,死得冤枉!也绝非自己的敌人,可是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江虹,他不得不出手…… 心念动处,蓄鬼灵棺已经被王义托在手中。 蓄鬼灵棺,至刚至阳,正是阴邪鬼魅的克星! 三十六个亡魂似乎明白了王义不好对付,于是乍然消失,原本向着王义射来的箭矢,化为一团青烟,向着天空飘散。 江虹自然看不到插在假山上的鬼旗,更看不到那三十六个亡魂! 可是她从王义闪转腾挪的动作中,看出了此处的异常!于是缓缓后退了几步,道:“小义,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事,陪几个小鬼玩了一会!” “小义,朗朗乾坤,阳光正盛,哪怕有鬼,它也不敢出来害人吧!?” 王义摇头道:“人的很多观念都是错误的!鬼不是不能白天出来,更不会被阳光射杀,只不过白天阴邪鬼魅之类行动能力偏差、偏慢罢了!” 江虹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略带惶恐道:“你……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吗?!” 王义正要回答。 突然,鬼旗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王义紧张地注视着鬼旗,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片刻后,一只苍白的手从鬼旗中伸了出来,接着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随着身影逐渐清晰,王义终于看清楚了,正是面容狰狞的鬼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