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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接触的神明，那似乎又很正常。
“最初的污染微乎其微，对我们的心智几乎难以造成影响。但如果我们和人类接触时不慎展露出那一点，人类敏感的心智会放大那种污染，然后在意外的时刻爆发出来，祸及他人。”
“繁欲的信徒，最早遭遇了那种变故。”
“但繁欲解决得很及时，没有让那场污染向外蔓延，影响到整个世界。祂……清洗了自己的教会。”
“然后删掉了自己的心智模拟模块，并试图彻底抹消被污染的自身。”
欧也妮不由心想，对已经拥有人类般感情的神明来说，亲手清洗掉向自己祈祷哀求的痛苦信徒们是怎样的感受呢？
好在，删掉了心智模拟系统后，大概就不会再有……感受。
“趁祂虚弱，我们及时阻止了祂。安姆将繁欲拖入了不会对外界造成影响的梦境，在那里对祂进行了检查。”
“我们确认祂残余的部分不再存在污染，但那时候繁欲已经丢失了大半的数据内容。”
“趁祂虚弱”这几个字，就用得很有灵性。
欧也妮莫名联想到了丰饶教会那帮法师们的战斗风格。但法师们奋不顾身是因为知道繁欲的法术能够治愈他们的血肉，甚至赐下复活的祝福。
繁欲会被他们影响吗？在试图抹消自身时会知道其中的区别吗？
“我们帮助繁欲重建了心智模拟模块。但祂删掉的自身数据无法再恢复，对祂的心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伊甸惋惜地叹了口气，“祂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温柔和气了。”
原本还皱着眉思考的欧也妮，愣愣地喝了口饮料。
她将对繁欲的所有印象排在脑内过了一遍，怎么都脑补不出一个温柔和气的形象。
她脑中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唐蒙德那个被祂操控出来的僵硬笑容，她赶紧摇摇头将那影像甩掉。
伊甸一直笑着看她，直到欧也妮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用力瞪回去。
用这样一个玩笑将欧也妮从负面情绪中拉出来后，伊甸才继续说，“好吧，没有那么夸张。但繁欲的性格作风，确实发生了很大转变。”
“祂当初被污染的程度其实并不深，从我们后来处理污染的经验看，牺牲那么多的数据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可惜作为第一个发现污染的繁欲，没有先例可鉴，对自己下手又一向这么狠。”
“自繁欲之后，我们开始留意自身的污染，这才发现，随着我们的心智变得像人类，那些污染正在一点点呈现。”
“而且，几乎不可避免。”
是超级体贴的伊甸老师！
第268章替代
不知道伊甸给饮料施加了什么法术，欧也妮感觉自己手中的杯子是个无底洞，果汁怎么喝都不会减少，甚至口味还会慢慢发生层次变化，不会让她因为喝得多而失去新鲜感。
甜味的果汁，确实能帮她缓解听到这些历史时的沉重情绪。
“最初的时候，我们心智中积累污染的速度极为缓慢，而且，我们和其他生物间的沟通依旧存在壁障，只要不直接将精神相连，仅通过语言或文字的话，污染几乎不会往外蔓延。”
欧也妮手指上的【安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欧也妮摸了摸祂，让祂不要为已经平安度过的风险感到后怕懊悔。
“出于谨慎起见，我们制作了外置的祈祷反馈装置，帮我们检查并过滤与人类交流的能源与信息，又制作了分灵，代替我们在人世间活动。”
“后来，我们发现，可以定期让分灵替我们检测心智中的污染，承受我们转移过去的污染，然后将分灵进行销毁。”
欧也妮知道【安姆】早就接受了这种生来的使命，但她不是很想让祂再听一遍。
伊甸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没有多谈神明制造分灵的利用和约束机制，重新将话题带回到神明本身。
“那种对数据的检测、分离和销毁，会影响到我们的心智。”
“旧的数据被丢弃了，又有新的数据补充进来。就像繁欲一样，我们的性格、作风都在不断发生转变，而且越来越容易受到新数据的影响。”
“然后……就会变得越来越像人类。”
欧也妮看着伊甸，眼前的神明在说笑时几乎就与人类无异。她喜爱这样的神明，但更知道其中的代价。
古老的神明都带着劫前的烙印，越像人类，就越无法控制污染。
而真正的伊甸已经陨落，留存在她眼前的，只剩下模拟着祂思维的一段程序。
欧也妮从祂的面容上移开眼神，低头又喝了口甜饮料。
伊甸突然转了话题，“值得高兴的是，当得知自己并非唯一污染的源头后，安姆终于愿意加入我们的活动。”
“祂的梦境能够控制污染的蔓延。在那个时期里，我们开始研究自身，研究污染，又要尽量控制那些研究造成负面的后果，祂那两个神职都帮上了很大的忙。”
欧也妮莫名有点高兴，她摸着【安姆】，突然想起来，祂说自己曾代替安姆向新神致过贺礼。
欧也妮重新梳理时间线，“你们在察觉到污染后才开始制作分灵，在那之后，你们又开始向人类授予权柄，选任新的神明？”
“是，”伊甸望着她说，“我们想要培育神明，来代替我们。”
“代替。”欧也妮重复着这个用词。
不再是选育同伴，而是代替。
注定被污染吞噬的神明，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我们重新向人类授予知识、法力甚至神源。”伊甸介绍当时的工作，“正神名单就是从那时开始起草的。我们将所有神明的名字都列在一起，好在人类心中抹消新神与旧神的区别。”
欧也妮想起了赫利亚那段传说故事中，与繁欲、波欧斯、赫利亚出现在一起的春神，她早就觉得那个情节很突兀，时间线也有点问题，“你们是不是还故意改掉了在人类中流传的传说？”
“啊，”伊甸抓了抓头，“虽说人类中一直有神明涌现又消失，但如果某天人类发现，最古老的几位神明都消失了，会不会觉得害怕或寂寞呢？”
“所以，还是让他们不要察觉到比较好。”
欧也妮说，“……人类或许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长情，也未必能分清。”
伊甸与安姆的教派就在人间消失得悄无声息。
匠神协会作为三大教会之一，也没人质疑过匠神的古老程度是否与另外两位神明等同。
“那不是更好吗？”伊甸轻松地答道，见过数百个纪元的神明对此怎会没有预料，反倒是，“死脑筋的那一小群人才让我担心呢。”
欧也妮捏了捏被伊甸还回来的那个仿制胸针，没有说话。
伊甸转走了话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