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乐公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房玄龄和唐俭全都气的脸色涨红,都想开口训斥。 但当他们看到彼此脸上的怒意,以及那抹潮红之后。 便都以为对方这是因为心中激动,才脸色涨红。 而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向公主表示效忠,这才对自己怒目而视。 两人完美的脑补了一切。 想要开口阻扰长乐公主的痴心妄想,却又担心彼此的阻扰。 到最后非但无法阻止长乐公主的野心,反倒是令自己陷入了险境。 对于房玄龄和唐俭表现,长乐公主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但这本就是她的本意,让两人互相误会,互相猜忌,此时又岂会上去帮他们解惑,而后共同对付自己? 至于一直做壁上观的楚默,他此次前来的本意,也是为了留下房玄龄和唐俭。 此时见他们如此这般,高兴都还来不及,又岂会主动开口拆穿长乐公主的阴谋。 就这样,大厅内的四人,有着彼此的想法,又都互相顾忌,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听着长乐公主的夸夸其谈。 对于众人的反应,长乐公主极为满意。 事到如今,只要自己再次分裂房玄龄和唐俭之间的关系,只要能将他们其中的一人拉拢,那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一半。 正想着美事,一旁的楚默突然开口了: “公主殿下,本王可以助你登上皇太女之位,甚至你想要的九五至尊,本王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但那一切的前提,乃是你先派兵帮本王控制岭南王府,控制李贞英。” “如今你都什么还没做呢,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美梦被楚默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的长乐公主,恶狠狠的瞪了楚默一眼,而后冷哼一声道: “此事,本宫自会处置,无需王爷出言提醒。” 说完,不再理会楚默,而是转头看向房玄龄和唐俭道: “两位大人,王爷所求,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 “按照本宫的意思,这个忙,无论如何,我们可都要帮。” 说到这,她突然上前两步,走到了两人面前,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房玄龄和唐俭道: “不过,兹事体大,我还需要单独和两位大人商量一下,不知道两位大人,哪位愿意先和本宫到偏房单独相商?” 听到长乐公主竟然要与他们独自协商,两人心中俱是警铃大作,彼此戒备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肯率先开口。 见状,长乐公主也是见怪不怪,直接看向一旁的房玄龄,微微点头,而后突然转头,看着一脸怒意的唐俭道: “既然两位大人都不表态,那么,唐大人请吧,本宫想和你先谈谈。” 说完,不等唐俭拒绝,就直接朝后堂走去。 唐俭在刚才长乐公主看向房玄龄点头的瞬间,就已经暗道一声不妙。 以为两人这是在搞串通,是要杀了自己。 果不其然,对方和房玄龄打好招呼之后,便要与自己详谈。 可见公主已经下定决心,若是这次相谈没有满意的结果,估计对方就要杀人灭口了。 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房玄龄,唐俭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长乐公主身后,朝后堂走去。 而此时的房玄龄,一开始也是有些懵圈。 不知道公主看向自己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是鼓励?是警告?还是有别的特殊意义? 见其只召唤了唐俭,却将自己独自抛下,顿时心中便开始七上八下打起了鼓。 可当他看到唐俭离开之前,留下的那道复杂的眼神时,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直到唐俭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直到自己看到了岭南王楚默嘴角那不无嘲讽的笑容。 这一刻,房玄龄悟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二人这是上了公主的恶当。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背叛大唐,背叛皇帝陛下。 对方之所以那般说法,只不过是想要离间自己二人而已。 而他们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家伙,竟然被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若非最后时刻看到了楚默那异样的表情,说不得至死都还误会这彼此。 可即便房玄龄知晓了一切,此时想要阻止唐俭,已然是来不及了。 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已经跟着长乐公主前往了偏房。 此时追上去,无疑是在打公主的脸,逼迫对方与自己翻脸。 他可没忘记,陛下派遣了一个供奉院的供奉来充当公主的随行护卫。 更没忘记,此时坐在大厅中的那个搅屎棍,可是和公主穿一条裤的。 双方马上就要结为夫妻,马上就要成为彼此最信任的人。 马上就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此时上去告公主的状,让其出手帮助自己钳制公主,那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想明白一切的房玄龄,只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没了一般。 颓然的看着偏房的方向,脸上说不出的会和与寂寥。 房玄龄的神态变化,自然被楚默一一看在眼里。 但现在还不是自己出手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可是李世民的忠犬,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收服的。 他要先看看长乐公主的手段,然后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要长乐公主能让这两个老家伙改旗易帜第一次,那第二次还会困难吗? 只要破掉对方心中的信念与坚持,那距离自己收服对方,还会远吗? 悠闲的喝了口侍女刚刚送上来的茶水,楚默惬意的看了房玄龄一眼。 而房玄龄,则是急的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开始来回踱步,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与此同时,唐俭跟着长乐公主来到一间偏房之中。 刚一进门,就看到房间的两侧,正站着十数名手持长刀的侍卫。 如此明显的杀阵,唐俭就是再糊涂,也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位公主为自己准备的。 深吸一口气,唐俭没有退缩,直接跟着长乐公主的脚步,踏进了房间。 不是他不怕死,也不是他想要舍生取义。 实则是他知道,即便现在想逃,也已然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