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玉不知道楚默此时心中的想法。 否则的话,定然会对他嗤之以鼻。 要知道,南岛作为整个岭南最重要的实验基地,其价值甚至远超雷州城。 就连自己的亲弟弟,自己都没为其开放权限。 如今对方却要将其当成风花雪月之所,当真是精虫上脑。 她之所以带着楚默来这雷州城,除了祭奠自己的族人,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找到了重新延续杨家香火的办法,让他们死后能够瞑目之外。 更重要的,是想带楚默前往南岛。 毕竟,当初建造南岛的时候,可是楚默一力主张完成的。 并且为之投入了无数心血、物资和金钱。 如今整个岭南败相丛生,人心惶惶,想要复苏,那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南岛之上了。 因为当初建造南岛的时候,基本都是楚默自己主持,且后来因为自己使用暴力,将对方驱逐出了岭南,导致岭南上层分崩离析。 很多忠于楚默之人,都对自己有了意见。 平日里除了表面的恭敬之外,对自己的命令基本都是阳奉阴违。 而这其中,最为反对自己的,要数南岛之上的那群老学究。 若非对方是整个岭南的核心,是她们杨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说不定杨红玉早就将他们全部人道毁灭。 如今杨家覆灭,岭南元气大伤,她便想带着楚默前来,重新收拢人心,让南岛再次为自己所用。 楚默不知道杨红玉的“良苦”用心,他只以为对方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这才不辞辛苦的登上南岛。 随着杨红玉的不断加速,本就距离不远的南岛瞬间及至。 楚默还在感慨自家红钱姐姐实力高深的时候,两人便已不知不觉间,踏上了南岛的沙滩。 只不过,脚刚落地,四周的沙土下,就突然冒出来上百名手持奇怪火铳的士卒,将两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南岛!” 就见一面容刚毅,肤色稍显黝黑,但却气宇轩昂的少年郎正一脸警惕的打量着两人。 看着这少年郎的样子,楚默有那么一阵恍惚。 当年,貌似也有这么一个少年郎,时刻跟随在自己身边,左一句姨父,右一句姨父的叫着。 见二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一向脾气火爆的李愔当即就忍不住了,直接上前,抬手就朝楚默的脸上扇去: “老子问你话呢,你是听不懂还是聋了!” 只不过,还不等他的巴掌落下,杨红玉就一脸煞气的看着对方,而后玉手轻轻一挥。 对方就如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急速向后倒飞而去。 见此情形,楚默心中大惊: “手下留人,这是咱们的外甥。” 然而,哪里用得着楚默提醒。 身为曾经岭南之主的杨红玉,岂会不认识这个杨妃的儿子,自己名义上的外甥。 李愔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何来历的男子,让对方颜面扫地。 好在杨红钱面前露露脸。 却不曾想,这次竟然踢到了铁板。 红钱姨这次竟然丝毫不给脸面,一出手,就将自己扇飞,让自己丢了个大人。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为何之前还对自己倍加包容的红钱姨,如今一出手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半条命。 且那个男的,你嘴巴里放干净点,谁特么是你外甥了?老子承认了吗?你就敢这样说话? 不过,对方这样貌,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倒飞出去的李愔,脑海中思绪翻飞,还没记起楚默究竟是谁,就直接屁股着地,砸出了一个深坑。 见此情形,楚默急忙上前想要查看。 岂料,刚一靠近,李愔就从沙坑里跳了出来,恶狠狠的一把拍开楚默伸出的援手,狠狠的朝沙滩上啐了一口: “哪来的野男人,也敢勾引我家红钱姨?” “小子,你若识相的话,奉劝你一句,离我红钱姨远点,否则。。。” 话没说完,楚默直接就是猝不及防的一个直拳打在了对方的眼眶上。 “小逼崽子,你跟谁俩呢?”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跟你姨父我说话的?” 被楚默猝不及防的偷袭一击命中了眼眶,李愔顿时疼得嗷嗷叫。 拔出腰间的佩刀,就要将其碎尸万段。 只不过,刚把手中的长刀抬起,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旁的杨红玉,正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自己。 有那么一刻,李愔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自己好似见到了逝去多年的母亲和兄长。 只是一瞬的感觉,就让李愔整个人大汗淋漓。 甩了甩脑袋,将这恐怖的一幕甩飞出去,他急忙丢掉了手中的长刀,而后朝杨红玉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以往,自己露出这个笑容,一定会被红钱姨嘲笑几句的。 但今天,李愔感觉到了不同。 红钱姨非但没有嘲笑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貌似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般的眼神,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就是和红钱姨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杨红玉身上见过。 自己每次做出令对方厌恶的事情之时,对方都会以这种漠视生命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样子,是想要杀了自己? 可杨红玉不是一直都穿着红衣的吗? 且对方貌似和南岛不睦,基本不会踏足南岛。 可如今,对方不仅换了一身白衣,假扮成红钱姨不说,竟然还带了一个男人上岛? 想到男人,李愔总感觉对方给自己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突然,他瞳孔猛地瞪大。 貌似。。好像。。。或许,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个姨父吧? 记得那还是小时候,有个自称是自己姨父的人,将自己从繁华的长安,带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记得兄长还在的时候,经常提及那位姨父。 只不过,当初自己年纪尚小,且对于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亲戚”并不是太过在意,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后来直到兄长被人谋杀,直到自己渐渐长大,才知道是这位姨父一直在护持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