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转变会如此之快。 他原本早就看那公子哥不顺眼了。 对方身为襄州刺史之子,平日里欺行霸市,强抢民女,不干人事也就罢了。 如今这局势之下,竟然还敢到处惹是生非。 之前在楚默拿出令牌的第一时间,他便知晓,这是踢到铁板了,今日之事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原本他是想让自家公子给楚默赔礼道歉,然后送上一份大礼,结了这场梁子。 却不曾想,对方是个猪脑,竟然打起了杀人灭口的主意。 若对方只是孤身一人,那也好办,直接杀了,找个破草席一包,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那也就一了百了。 可特么的,没看到人家一大队上百口人,岂是你说杀就杀的? 这些人,但凡逃出去一个,或者自己这些人中,有一人将消息泄露出去,那这事就瞒不住。 一旦事情泄露,那这襄州城,就要成为整个大唐的出头鸟。 在这乱世即将到来之际,你跳出来当出头鸟,真当李世民和朝中的那些大臣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成? 现在第一个跳出来的,绝对会被他们当成靶子,往死里揍。 你自己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也就算了。 可你特么的别带上我们啊。 原本校尉还想着劝诫几句,暂时稳定局面,自己再派人回刺史府将此事上报刺史大人,让他过来处理。 却不曾想,那些个平日里跟着公子哥的一群兵油子,早已嚣张惯了,连审时度势都不会,竟真的依言举起手中的火铳威胁人家。 这特么不是添乱吗! 既然你们找死!那干脆都别活了。 于是,校尉心中一发狠,直接下令开火。 既然都活不了了,那就先下手为强,先将这些人全部击杀,然后再带兵悄悄摸回刺史府,将刺史的脑袋取下,而后干脆带着一众手下,投奔北周去也。 只是,校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楚默身边竟会有如此高手,己方这边非但没能伤其分毫,对方甚至还冲进了人群,开启了屠杀。 谁都知道,火铳兵在近距离交战的时候,只有第一次开火的时候,才能最大、最有效的杀伤敌人。 若是第一击不成,那之后要么快速退入刀盾兵的护卫当中,要么就是变换兵刃,与敌人展开白刃战。 可在这小小的院落当中,哪有什么刀盾兵。 自己一行嚣张惯了,平日里只要火铳一出,那对手基本就是跪地磕头求饶了。 哪里会想什么白刃战。 所以,在慧明冲入火铳兵的队列当中,基本没有遭遇什么有效的阻拦。 一个个火铳兵本就不是什么精锐,平日里都是跟着刺史公子为祸乡里的兵油子,连个最基本的战阵都不会。 此时遇到对手,不是手忙脚乱的着急填充弹药,就是想要躲在同伴的身后继续苟延残喘,哪里会想到去与人近身肉搏。 看着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的慧明,再看看周围那一个个义愤填膺,虎视眈眈的护卫,校尉咽了咽口水,知道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 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被慧色挡在身后的楚默身上,而后突然高声喊道: “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只是个误会,这位大人,你我能不能好好谈谈?” 楚默正看的津津有味呢,冷不丁被校尉这么一嗓子吼得,周围正在交战之人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兵刃,顿时便没了兴趣。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你们这群大逆不道之人!竟敢截杀我这朝廷亲封的侯爷,已是死罪,罪不可赦!” “现在哪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乖乖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才是。” 听楚默开口就将自己一行定性成了谋逆,校尉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这位大人,刚才之事,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一切罪过,都只是刺史公子一人所为,吾等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现如今,刺史公子已经伏法,吾等无辜之人,还请您网开一面,饶恕我等,以及门外的那数百精锐甲士。” 听对方这么一说,楚默顿时挑了挑眉,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而后一脸不屑的看着校尉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我?” 校尉不卑不亢的看着楚默,坚定的点点头道: “大人若是这般理解,那也没错。” “呵呵,是吗!那我还不信邪了。” “我楚默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威胁。” “刚才我看你们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想必平日里也没少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正好,今日老子就在这替天行道了。” 说着,楚默便准备下令,让慧明慧色同时出手,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校尉就脸色狰狞的看着楚默: “大人,您真的不愿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说完,便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囊。 一打开,楚默就看到里面有几颗黑黝黝的东西。 “不知道大人可曾听过轰天雷之名?” 楚默愣了一下,而后便是一阵毛骨悚然,急忙朝后退了两步。 狗东西,老子只不过是想杀了你们全部,而你!却想和老子同归于尽! 见楚默这般紧张,校尉便已然知晓,对方是个识货的。 正想嘲讽两句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一紧,接着只听咔嚓咔嚓两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 之后,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从自己的两条手臂上传来。 原来,是慧色发现楚默在听到校尉拿出的物品是轰天雷时,脸色变得苍白。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也知晓什么是轰天雷,更知道其可怕的威力。 于是便想也没想,直接上前折断了校尉的手臂,然后如死狗一般的将其扔到了楚默脚边。 看着都不用自己开口,慧色就将事情办得如此漂亮,楚默伸出大拇指,很是赞赏了对方几句。 而后在慧明那幽怨的目光中,狠狠的踹了校尉几句,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恐惧之后,这才开口道: “你说你,一个月就那么几两的俸银,何苦为人家拼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