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默这位大主顾明显有些不耐,侍女急忙轻轻的扯了扯宋兵的衣角,提醒了一下。 被侍女这么一提醒,宋兵急忙擦了把嘴角的口水,而后一脸谄媚的道: “这位贵客,您所要兑换的银票数量太过庞大,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所以还请贵客到里间的贵宾室稍作休息。” 说着,宋兵急忙朝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也是个知趣的,立马上前,一把抱住楚默的胳膊,将凶器再上面狠狠的蹭了两下,而后用嗲嗲的声音道: “这位贵客,我们钱庄的服务,乃是整个大周最周到的,您初来洛都,一定没享受过吧,奴婢这就带您进去一观。” 说完,便拉着楚默朝里间走去。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再看看一脸谄媚的宋兵,楚默也没拒绝,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侍女拉进了一间装饰华丽,富贵典雅的休息室。 身后的楚若婉见楚默这么容易就着了别人的道,差点没将白眼翻上天。 但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便也没有出言制止,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见三人全都离开,刚还一脸谄媚的宋兵立刻变脸,朝一旁的小厮招了招手之后,便将楚默的银票递给了对方道: “去准备一辆马车,然后让库房将这些银票按照七成的比例兑换出来。”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记得找个机灵点的车夫,让他记清楚客人落脚的地方。” 小厮听后,立马明白宋管事这是准备作甚,便急忙应了一声之后,便急匆匆的朝后院跑去。 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之后,宋管事便再次换上那谄媚的笑容,而后推开休息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便看到楚默正一脸不耐的端坐在一张小茶几前,而那名侍女,此时正拿着一套茶具,给对方讲解女帝陛下新发明的茶艺。 见此情形,宋管事急忙上前,陪着笑脸道: “楚公子好像对这茶艺不怎么感兴趣,怎么,莫不是之前有所涉猎?” 楚默直接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搞些虚头巴脑的噱头,抬高茶价吗,骗骗那些人傻钱多的就算了,在我这里,就别来这套了。” “你们拿出来的这些茶叶,在我庄子里,十文钱都能买一大把了。” 听到楚默贬低自己的茶叶,宋管事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 “楚公子见多识广,肯定不是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商贾所能比拟的。” “公子如此的英武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家世定是不一般,不知道。。。” 宋管事的话没说完,楚默就皱着眉头,直接打断: “不就是想探我的底吗?直接问便是,何必如此的拐弯抹角?” 楚默一脸不屑的看着宋管事,冷冷的哼了一声: “知道老子姓什么不?当今的女帝陛下和咱一个姓,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听到这话,宋管事心中一个咯噔,看对方这样,莫不是对方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看其样子,观其排场,怎么也都和皇亲国戚挂不上钩啊。 既然不是皇亲国戚,却是姓楚,又这么嚣张,且敢拿皇家说事的,那答案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对方定是哪家国亲家里的奴仆、家生子了。 自认为将楚默的底细猜了个七七八八的宋管事,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奴仆的身份而有所看低。 开玩笑,宰相家看门的身份,都比一些入品的官员身份尊贵,面前这位,即便是给皇亲们做奴仆,那身份又能低到哪去? 更何况,对方出手就是十几万两银子,且身边还能跟着这么一位容貌绝佳的婢女,那身份可想而知了。 自己虽然是给女帝陛下打工的,但两者间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对方很可能天天都能与自家主子接触。 但自己若是想要见女帝陛下,那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 想到这,宋管事脸上的谄媚之意便更甚了几分。 “那不知道楚爷在哪位家里管事,今日我与楚兄一见如故,想着改日得空,能否前往府上见见世面?” 见宋管事一上来又是打探自己的底细,又是想要上门巴结,楚默心里都乐开了花。 这第一步,自己都不用抬脚,就已经迈出去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今天钱庄一行,只不过是自己临时起意,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呢。 当即,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 “这个不急,宋管事,你也知道,我们也是今天才到洛都的,现在都还只是在客栈暂住,等我与人交接了,回到自家的府邸之后,再请你过府一叙。” 听到这话,宋管事顿时有些愕然。 据他所知,那些个皇亲国戚,在洛都都是有各自的府邸。 可面前的这位,竟然说没有府邸可住?这怎么与自己知道的对不上啊?莫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对方很可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又或者是皇族哪个偏院旁系的,现在才从大唐迁徙而来? 想到这,宋管事脸上的谄媚收敛了几分,语气也不再是那么的热情: “噢,那不知楚先生的府邸在哪?要与何人交接啊?” “您别看我就一钱庄管事,但在洛都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认识不少人的。” 楚默没有接宋管事的话头,而是直接一句带过道: “府邸的事情,已经有人去为我处理了,我现在急等着用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兑换清楚。” 见楚默催促,又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宋管事顿时也没了兴趣,急忙对着一旁的侍女道: “赶紧去看看还要多久,别让贵客等久了。” 侍女得令,立刻起身朝后院走去。 不多时,便又匆匆回来: “管事大人,银子和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取走。” 听到侍女的话,楚默不等宋管事继续客套,直接起身便朝外走去。 见楚默这般,宋管事心中没来由的一紧,莫不是自己的态度变化实在太大,对方这是生气了? 不过一想起对方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偏远山区,犄角旮旯里面蹦出来的皇族穷亲戚,在洛都也是初来乍到,无权无势,晾他也先不起什么风浪,宋管事便也没有当做一回事,直接一挥衣袖,就忙别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