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王珪恭恭敬敬的朝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行了一礼。 “王大人免礼。” 长孙皇后疑惑的看着王珪,这家伙不在青雀府上任教,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 不过,她一个后宫皇后,可不便开口询问。 于是看向一旁的李承乾,朝他示意了一下。 然而,此时的李承乾至今都还没从李世民那暴怒的气息,以及被拒婚的失落中走出来,还处在浑浑噩噩当中。 见自己幕后给自己使眼色,以为是在催促自己,赶紧将眼前的老家伙打发了,然后带着自己回宫。 于是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王大人,我和母后还有要事相商,就不与你闲聊了。” 李承乾本就对李泰这个弟弟十分不满,凭什么他一个嫡次子得到的封赏和父皇的关爱,却比自己这个嫡长子兼太子的大哥要多得多? 而面前这个王珪,更是自己这个弟弟的老师,算是嫡系中的嫡系,自然是没有半分好脸色。 长孙皇后没想到李承乾会错了自己的意,且对王珪这样的大儒如此不敬,当真是又气又急。 当即,她便沉着脸,看着李承乾道: “高明,你怎么跟王大人说话的?你父皇说的果然没错,你这段时间疏于练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看来,本宫是时候该叫人督促你日常的生活起居了。” 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李承乾心中烦躁不已,看向王珪的眼神也愈发不善了起来。 而王珪,则是全程保持沉默,看着这母子二人在自己面前演戏。 此时又对上李承乾那不善的目光,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道; “皇后娘娘无需介怀,太子殿下定是遇到什么难事,心情不佳才会如此。” 见王珪如此识大体,长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幽怨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对王珪道: “既然王大人还有要事,那本宫就不叨扰了,待得日后,本宫一定让太子登门致歉。” 说完,冷冷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之后,便直接带人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看着母子二人离开的背影,王珪脸上浮现了一抹嘲讽之色,而后便大踏步的,朝李世民的御书房走去。 只不过,刚到御书房门口,就看到候在外面的魏征, 两人四目相对之后,魏征的心就是咯噔一下。 他从王珪眼中看到了什么? 不满?不屑?惋惜?还有嘲讽?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上下打量了下王珪,发现对方手上没有携带任何物品,而他的胸前,则是鼓鼓囊囊的一坨。 莫非。。。 想到这,魏征眼皮子狂跳。 不好,莫不是李瑗那家伙还有什么后手留着,让这家伙前来告状? 思及此,魏征顿时额头上冷汗涔涔。 若是王珪现在不知道情况,直接进去面圣,将手中的物品交于李世民,那很可能会被皇帝陛下认为自己和王珪是一伙的,都是来逼宫的。 自己与王珪可都是隐太子李建成的旧部。 这事若是还在平时,谁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将其拿出来做文章。 但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刻,两人又都是拿着确凿的证据,前来指认太子,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一想到事后李世民的震怒,魏征此时恨不得找到李瑗,将其活活掐死。 刚想上前,将此事的利弊说与王珪,让他知难而退的时候,就听到御书房内传来李世民那略显疲惫的声音: “叔玠,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要事吗?” 接着,便听李世民再次开口道: “既然来了,那有什么事,就进来说与朕听吧。” 听到皇帝陛下的召见,王珪再次嘲讽的看了眼魏征之后,便迈步朝御书房走去。 看着王珪的背影,魏征张大了嘴巴,几次想要开口阻拦,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发不出丝毫声响。 眼看着对方就要迈进御书房的门槛时,魏征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低沉的说了一句: “叔玠慎言呐。” 王珪听到魏征的话,只是在心中冷哼一声,却是连脚步都没停顿半分,依旧坚定的踏进了御书房。 刚进御书房,他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以及坐在龙椅之上,神情疲惫的李世民。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魏征那老匹夫,刚才将太子李承乾的罪证递了上去,导致皇帝陛下震怒,这才寻来李承乾与长孙皇后进行问责。 不过,看他们母子二人刚才离去时的情形,不似受到多大的惩罚。 看来,李瑗的担心不无道理,面前的这位帝皇,经过这么多年的温香暖怀,早已没了当年的血性。 想到这,王珪脸色沉重了几分。 自己虽然对于隐太子一直怀有愧疚之心,但相比于大唐天下,还是更加希望后者繁荣昌盛。 之所以答应李瑗的要求,前来递交李承乾的罪证,除了心中那一丝丝对于李建成的愧疚之外,更多的,是不想看着大唐的未来,落入一个无耻的谋逆之人手中。 深吸一口气,王珪并没有弯腰行礼,而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世民面前。 “罪臣王珪,叩见陛下,”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李世民,被王珪这一动静吓了一跳,急忙睁开眼,看着跪在下面的王珪道: “叔玠这是何意?还不快快起身。” 然而,王珪并没有起身,而是直接开口道: “陛下,微臣有罪,还望陛下刺死。” 说完,便将头杵在了地上,一副等死的样子。 李世民被王珪这番动作,弄得有些懵圈。 他急忙站了起来,从龙椅之上走了下来,上前扶起王珪道: “王爱卿,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与朕听,何故如此啊。” 王珪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后,再次开口道: “陛下,微臣有负圣恩,没有尽到臣子的本份,以至于差点让陛下处于万劫不复当中,此乃死罪,还请陛下降罪。” 一番话说得李世民有些云里雾里。 但他也听到王珪话里的意思,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否则对方不会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