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倒是个不怕死的,可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次欠债之人可是我新媳妇的娘家,若是以后我这新媳妇掌了家,或者有事没事的时候给我吹吹枕边风,那你就万劫不复了。” 楚默戏谑的看着张成贵,漫不经心的道。 张成贵心中一凛,但还是十分坚定的咬牙道: “大人,末将相信,只要末将对您足够忠心,那您断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或者流言蜚语降罪于我。” 听到张成贵的话,楚默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倒是个聪明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借据递给了他: “这就是我那小舅子欠我的借据,你直接叫人上门要账吧。” “记住,我们主要是要银子,至于说打杀抢砸的事情,还是少干些为妙,那毕竟也是我妾室的娘家,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张成贵接过借据,听到楚默的话,一开始还没感觉什么。 但朝前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劲。 什么叫少干打杀抢砸的事情?什么叫要给点面子? 难道不是说要自己温柔以对吗? 但随即想起大人说的目的是要银子。 若对方交不出银子,那自己不得动些手段? 想到这,张成贵瞬间明悟,大人这是让自己不要有所顾忌,该杀就杀,该抢就抢啊。 明白之后的张成贵立马就带着一队士兵,大踏步朝着杨府走去。 杨红菱在轿中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正当她忐忑不安的时候,耳边就传来楚默那轻柔的声音: “你叫杨红菱?听说你是杨霆的女儿,刚才离开的时候,你的那些举动若婉都告诉我了。” “你做的很好,放心,只要你进了我楚家的门,那以后就是我楚家的人,放心,我是不会怠慢你的。” 说完,对着一旁的楚若婉道: “送新夫人回府,开正门迎接。” 楚若婉看了楚默一眼,一言不发,直接对着身旁的轿夫道: “大人的命令你们也都听到了,还不赶紧起轿回府。” 轿夫一听,立马应诺,抬起轿子就朝刺史府走去。 看着离开的轿子,楚默嘴角浮现一抹嘲讽。 而轿中的杨红菱,此时内心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楚默刚才与其他人的对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对方如此来势汹汹,其目的不仅仅是要收回自己的权利,这完全就是不想给杨家留有活路啊。 虽然她不知道楚默最后说的那张借据数目是多少,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上面的数字,绝对不是目前杨家能还的起的。 而即便杨家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咽下这笔烂账,但楚默就会放过杨家吗?显然是不会的。 想到这,杨红菱心中就有一种迫切感。 沉了沉心神,她掀开轿帘,对着外面的楚若婉轻声喊道: “若婉姑娘,不知道你家大人今日回府吗?” 楚若婉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杨红菱,摇摇头道: “大人的事,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从不会去过问,更不会去询问,新夫人若是想要了解,可自行派人去找大人闻讯。” 说着,突然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一拍脑门道: “哎呀,真是年纪大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我刚刚才将新夫人手下的那些婢女婆子送去军营,想必你手底下已经没人了吧。” “这样,待得明天早上,我差人去牙行再给新夫人物色一些勤劳能干,踏实本分的婢女来供你驱使。” 听到楚若婉这略带调侃的话语,杨红菱气的牙痒痒,但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人是自己主动送上去让对方安排的,现在手底下没人驱使,那只能怪自己。 可今晚毕竟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一辈子就这一次,难不成自己要独守空房了? 再说了,杨家为了让自己进入楚家,花费了如此之大的代价,自己出门的时候,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演了一场大戏。 若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杨家覆灭,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思及此,杨红菱一咬牙,将手上陪嫁的一个玉镯褪了下来,然后递了出去: “若婉姑娘,今晚乃是我的新婚之夜,我不希望有杨家人染血,不知道你能不能将这句话带给我的夫君?” 夫君二字杨红菱说的格外用力,那提醒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楚若婉接过对方递来的镯子,仔细把玩了一下,随后啧啧两声道: “夫人出手真是大方啊,就凭这一手,我为你跑个腿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便直接接玉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上下翻看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对着杨红菱道: “多谢夫人的赏赐,我忽然想起,刚才与大人分别的时候,大人好像说过,等他清理完内城的奸细之后,就会立马回府。” “你。。。” 轿内的杨红菱气的胸口起伏,一阵波涛汹涌,看的楚若婉都暗自咋舌,不知道自家大人经不经的起这波风浪。 平复了下心绪,杨红菱这才看着楚若婉道: “若婉姑娘如此待我,就不怕我在夫君面前告你一状吗?” 楚若婉鄙夷的看了眼杨红菱道: “谁人不知,我家大人一向不喜女色,若是你能讨得大人欢心,为我楚府诞下少主,那即便是要我跪在你面前磕头赔罪,那我也会十分愿意。” “只可惜啊。。。。” 话说一半,楚若婉就主动停住了,然后戏谑的看着杨红菱,不再说话。 杨红菱咬着嘴唇,一副不甘的样子回怼道: “你在胡说八道,外人皆说,夫君对红玉姐姐用情极深,怎么可能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呢?” 楚若婉微微一笑: “你也说了,那是外人说的,可没有谁能证实。” 说着,左右观察了一下,随后凑到杨红菱耳旁,轻声低语道: “看在这个镯子的份上,我再免费送你一个情报,红玉大小姐至今为止,都还未曾与大人圆房。” 说完,低笑两声。 这笑声,听在杨红菱耳中,是那么的刺耳,是那么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