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老子凭什么要花几千万两银子买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荒野,是钱多了烧的慌吗?” 楚默最后一句掷地有声的吼了出来。 貌似吼声有些突兀,远处的几人纷纷侧目,朝这里看了过来。 李渊抿了口手中的茶水,叹息一声道:“既然小友不愿,那就算了,这事就当朕没提过。” “那行,您老赶紧回去歇着吧,这些赔偿,我相信李二绝对不敢赖账。” 原本起身准备离去的李渊听到楚默最后这句的时候,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后再次坐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楚默道: “你这是在威胁朕?” “怎的,老家伙,老子就威胁你咋滴?刚才老子就说了,今天是来威胁你们全家的,不服是吗?那行,老子放炮仗去。” 楚默嚣张至极的说着就要起身。 李渊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楚默的难缠,怪不得自己那个一向睿智的不孝子会在对方身上连连吃瘪。 深吸一口气,李渊对着楚默压了压手道:“小友莫急,有事咱们好好商量,何必争那一时之快呢?” “呵呵,老爷子,人活着,不就为了口气吗?我自己要是不快,怎么可能让别人快活。” “既然你们想要用一片荒野将我打发了,那就不要怪我直接掀桌子了,这是你们欺负人在前。” “咳咳,那个楚小友啊,刚才朕的话还没说完,你看把你急的。” “岭南那地方的确不好,但那里物产丰富啊,而且靠海,朕可以答应你,按照之前我们商定的大小,区域由你自行决定。” “另外,朕再应允你,不但将流放的犯人充入你的府中,当做你的私奴,每年再从各处给你调拨不少于千人的奴隶,并且十年之内不收取任何赋税,十年之后,只收一季税收,剩下的,你自行决定,你看怎样?” “不怎样,别说什么流放之人和奴隶了,我只问你,往年你们往岭南送去的犯人,能有几个活着走到那里?又有几个,能在那里活下去,坚持到刑满?” 呃。。。李渊一时之间竟被楚默问懵了,无奈的叹息一声道:“那不知小友想要如何?” 见老狐狸松口,楚默心中暗喜,但脸上却做出了沉思的样子想了一会道: “这样,现在快到八月末了,我也不要求别的,你给我一道旨意,让我在整个大唐招人,凡是愿意跟我去岭南的,各地官府都必须无条件发放路引。” “不论他们的身份,不论他们的户籍,只要是想去岭南的,都可以报名前往,我会派人组织并且负责运送。” “各地官府不但不能以任何理由阻拦,甚至沿途驿站,也要无条件为我们提供帮助。” “当然,沿途的一切花销,自然由我自己一力承担,我还不差那三瓜两枣的。” 听到楚默的条件,李渊也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李渊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你的条件,朕答应了,不过,这征收人员总要有个期限,朕不可能让你毫无限制的征收下去吧。” “那是自然,我楚默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之人,自今日开始,为期一年,老爷子你看如何?” 扑哧。。。李渊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然后死死的盯着楚默喝到:“一年?你莫不是在说胡话,还是朕的耳朵有问题?” 楚默点点头,十分肯定的道:“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一年,若是可以,我还想延长一点,毕竟,那地方是个正常人听了,都不会想去的。” “不行不行,一年太长,最多三个月。” 李渊可不相信楚默的鬼话,自己给的条件已经够优渥了,这小子还想得寸进尺。 “三个月,你老莫不是在开玩笑?长安去岭南至少有三四千里地,一天走20里都要半年时间,更何况,那里山多林密,有的地方连路都没有,你不想给就直说,何必这样耍我。” 说完,楚默装出一副愤慨的样子。 李渊早就知道对方的尿性,又岂会被这小小把戏欺骗住了,当即呵呵一笑道: “小友莫要胡说,虽然两地距离的确远了一些,但一天20里地恐怕有些夸张,我们押运犯人的话,每天平均怎么也要走上个50里地。” “不过三个月时间的确仓促了些,这样吧,朕给你三个月时间登记造册,三个月后,凡是在册之人,不论何时何地,皆可按照之前说好的,前往你的领地。” “不过,到时候这些人是自行前往,还是你派人护送,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朕也只能通知沿途各处予以照顾。” “不行,三个月时间太少,且我现在一点准备没有,再怎么说也要给我一年时间。” 楚默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就是不松口。 李渊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楚默,朕一再退步,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吗?老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什么都没准备,一次招收那么多百姓去岭南,不说中途折损,就说到了那里,没吃没喝,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安排他们?” “到时候若是这些百姓闹起事来,你让我如何解决?” “你若是真心想要把我赶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想让我安安分分的呆在那里,那就拿出点诚意来,不要再耍花样了。” 再次被楚默识破自己的伎俩,李渊一点恼怒的样子也没有,呵呵笑道: “小友果然聪慧无双,这样吧,一年的确有些长了,半年,这是朕的最大让步了,行,那咱就这么定下了,不行,那就算了。” 楚默想了想,感觉差不多了,随即眼珠子一转问道:“老爷子,咱么说好了没用啊,最后还不是要你那个儿子拍板决定?” 听到楚默的话,李渊鼻子呼出一口热气,不屑的哼了一声:“若不是朕与太穆皇后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你觉得朕会让他活到今天?还让位于他?” 说完,李渊便硬生生的从眼中挤出两滴老泪继续道:“虽说世民大逆不道,但朕只剩这么一个儿子,若非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你以为他现在能坐稳皇位,能掌控这大唐江山?” “而且,朕即便退位了,但虎死威犹在,即便朕不掌朝纲,但手底下还是有可用之人,说出来的话,也还是金口玉言,些许小事而已,朕随手为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