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诚看了眼灵光,发现此人是一位炼气七层的修士,于是停下脚步好整以暇负手而立,等待此人过来。 来者是一位表情阴鸷的中年人,其身上的衣物华丽带有明显的随国风格,不过倒是没有灵物反应。 这位中年人一落地,先是打量了一下狼藉的现场,他对于满地李家人的尸体毫不在意,但在见到李景宇的尸身,以及被易诚以融金诀点燃的郑天泽、异犬、煞武士那堆残留时,神色出现了明显波动,显然是发现了其上的特异。 接着中年人眯着眼看向街道上的唯一存在——易诚,眼底带着忌惮与疑惑,语气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是,阁下的出手所为?” 易诚嘴角微弯,侧了侧头:“是又如何?你是何人?” 中年修士眉头微皱,眼底的忌惮之色更为深重了,稍作迟疑才回道: “我是随国王室供奉解泽,负责监察桂山府的情况,听闻西桂县出现陌生修士,所以过来看看,不知阁下是?还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易诚眼神闪动,脸上带上一丝笑容:“我是周畅,至于这里的情况,如你所见是我学成归来,报家族血仇而已,好了,此地事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易诚也不管中年修士神色变幻,直接施施然向转向北方城门方离去。 解泽握紧手又松开,反复几次后,肩膀松懈下来,他看不透易诚,对方身上灵机似有似无,属于武者的气息也蛰伏不显,而飘香楼前除了明显死了两位修士外,那未完全烧尽的骸骨里他还辨别出了煞武宗师那浓厚的煞气,以及异犬那奇异的骨骼。 能在修士、异兽、煞武宗师的围攻下,毫无损伤反杀对方,解泽自问办不到,起码不可能做到易诚这般风轻云淡。 然而在易诚即将走出街道时,解泽忽然忍不住喊道:“阁下,不知您腰间的法器、灵物有没有出手的打算,我愿意出高价,地契、丹药、异兽血肉只要阁下所需,都好商量。” 易诚轻笑一声,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不知道阁下在什么地方落脚,对于我随庭看法怎么样...” 这次易诚连回应都没回,直接消失在街头转角。 他明白,对方确实眼热自己腰间的法器,但对方又耍了一个小心机,所曝出了的价码除了丹药既可以是武者的丹药又可以是修士的丹药外,其他什么地契、异兽血肉都是武者所需。 只要易诚答应兑换这些,那就说明他是武者。 是武者又能搏杀修士,那只可能是大宗师,那么等待易诚的除了拉拢外,也许就是袭杀,毕竟他这种不受控制的武力,对现在的随国来说太危险。 不过,在解泽随后从附近那些偷观过此次事件的人口里,得知飘香楼事件的详细过程后,解泽心中大呼侥幸,幸亏他没脑子一热为了法器朝易诚动手。 易诚能在眨眼间正面击杀释放了法器的郑天泽以及煞武士、异犬,那么杀他解泽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半个时辰后,城外某座山头,盘膝捏着铃铛法器的易诚忽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县城上空,那里正有一道灵光划出,急速射向东北方向。 “嘿,随国,看来桂华派实力衰减后,这国内的散修也变得活跃起来了。”易诚笑着摇摇头。 易诚之所以没走而在这里停留,是因为心境出现了问题,不解决,之后恐怕会更麻烦。 问题的主要诱因是不久前那一战。 刚才那番杀戮看似简单解决了问题,但完事后他内心却出现一种厌恶感,而且,在杀死郑天泽与他那只异犬时,上次在黎江上那种特殊金光态覆盖下,对精血的渴望居然又隐隐有浮现。 ‘我这玉书虽然能净化诡魔,但本质上恐怕也不是什么正义属性的东西,又或者,玉书在净化诡魔时,也被诡魔的力量反向影响了?’易诚心中念头不住翻腾,他心中开始有些忌惮起玉书来。 特别是对于特殊金光态带来的那种对精血的渴求感。 那种渴求感玉书暂时无法解决,而易诚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在试过诵读几篇以前得来的静心宁神秘诀后,易诚发现,这些东西对于那渴求感都没什么用,反倒是偶尔听到腰间那枚铃铛法器发出的奇异声音时,心中会出奇的宁静,从而忘了那种渴求感。 ‘真是个好东西…’易诚捏着小铃铛,眼底有些感慨。 铃铛并不只有这个妙用,自昨晚得到这铃铛法器后,易诚首先发现的是这法器居然不用刻意引导,仅凭自然散发的奇异铃音便能震荡气血,从某种程度上提高体质,而且,这种震荡对于淤堵的异种灵力也有效果。 ‘也许昨晚从第一眼看到我,那人就知道我灵力淤堵的情况,所以才送这个给我,那人的修为恐怕远超我所想象…’ 超越金丹的修为… 易诚嘴角微扯,随即摇摇头,那人对他没有恶意,也没发现玉书的存在,他无需费心去忌惮。 想清楚这一点,易诚又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