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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伙计收拾完桌椅,以及打碎的酒坛后,向我汇报:“掌柜的,大部分长凳从中断裂,桌子也碎了好几个,有些能修,有些只能劈做木柴。酒坛打破十二个,还有一些碗碟,损失不小。”
我早算出来了,财物损失在十七两左右。
别说十七两,酒楼化成飞灰我也不心疼,可问题是,我正在感悟命运,给自己的启动资金只有一千两,八百两盘下酒楼,余下的钱用来进货和人工开支,账上已是赤字。
虽说近一个月来,也赚了几十两,可裴副堂主顿顿赊账,捕快也来打秋风,一来一去,赚了个寂寞。
傍晚。
一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口,随行衙役恭敬地掀开帘子:“大人,到了。”
“嗯。”
身穿官袍的中年下了马车,径直走进酒楼,进食中的百姓连忙跪倒,口称:“草民见过宋大人。”
“免礼。”
众人这才起身继续吃饭,一男子小声道:“听说了吗,宋大人的千金对李掌柜有意,可李掌柜却……”
“嘘!”同伴连忙制止:“你不想活啦?”
我走出柜台,拱拱手:“宋大人驾临,恕未远迎。刘三,让后厨做些好菜,送到楼上腾云阁。”
说完,又看向宋彦舟:“大人请。”
“呵呵,贤侄近来生意如何?”
现在正是傍晚,却只有三桌客人,我淡淡回道:“托大人的福,生意不错。”
“那便好,贤侄在苍和镇过得可还习惯?”
“在下只求一方读书之地,习惯与否,不重要。”
说话间,我们来到名为腾云阁的雅间,两名衙役守在门口,宋彦舟自然而然的坐在主位,说道:“贤侄机敏好学,将来定成大器……本官听闻,白日里贤侄和血龙帮闹了些不快?”
我拿起酒壶,边倒酒边回道:“些许小事,不劳大人挂心……”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宋彦舟面色通红,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说话时满口酒气:“贤侄,你变卖祖产,独身来到临近皇城的苍和镇,求学之心坚定,又有秀才功名在身,本官当照拂一二。可偏生,贤侄与那血龙帮结下仇怨,血龙帮背后之人来头不小,本官亦感头痛。”
“大人不必为难,在下会尽快变卖酒楼,离开苍和镇。”
宋彦舟摆摆手:“本官并非此意,况且贤侄与血龙帮交恶,只怕无法安然离去。血龙帮虽势大,却也不会招惹本官,但你终究不是本官的人,本官若护你,名不正言不顺。言尽于此,贤侄不妨仔细想想。”
说完,便提出告辞,我也下楼相送。
两名衙役扶着宋彦舟,脚步不稳的上了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宋彦舟脸上酒意全消,对其中一名衙役说道:“去转告赵甲,立刻到府上见我。”
“是,小人这就去寻赵捕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才淡淡说了句:“幼稚……”
……………………
半月后。
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落网,本镇被他糟蹋过的女子有几十人,百姓义愤填膺,都去观看堂审,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采花贼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还详细描述了他在采花过程中,女子是如何哀求、挣扎、乃至绝望的经过。
百姓听得怒火中烧,纷纷在堂外大喊:“剐了他!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肃静!”宋彦舟拍了下惊堂木:“本官问你,可有共犯?”
“嘿,当然有。我们两兄弟志同意合,共采娇花,如今老子被抓,当兄弟的也别想跑。”
宋彦舟追问:“他是何人?”
“他就是……”采花贼嘿嘿一笑:“福运楼的李秀才。”
宋彦舟怒喝:“一派胡言!李掌柜刚到苍和镇月余,如何与你共犯?”
“伪装而已,他在家中露出马脚,险些被当地衙门捉住,这才变卖祖产,到苍和镇投奔于我。”
围观百姓中,一瘸腿汉子哭道:“我家丫头就死在采花贼手里,大人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人群中有人煽动:“采花贼都该死!大伙一起打死那李秀才!否则被衙门捉住,想打也没机会了!”
“是啊!多少女子的名节坏在他们手中,最后自尽?他们都该死呐!”
“现在就去福运楼打死这畜生!”
煽动者你一言,他一语,很快就将事情坐实,带领愤怒的百姓前往福运楼。
……………………
一刻钟后。
福运楼被层层堵住,骂声震天,宋彦舟也赶到现场,极力劝阻:“各位乡亲,万不可出手伤人,待本官查清,自有大周律法惩治!”
百姓群情激愤:“大人,您想包庇他吗?采花贼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今天我们就打死这败坏女子清白的恶贼!”
屋内。
伙计刘三小幅度挪着步子,想离我远些,而我自始至终都在看书,没有抬头。
“掌,掌柜的,外面的人说你是采……”
我将书翻了一页,随口道:“我说你是,那你也是了?”
“小……小的也不信,您贵为秀才爷,不缺金银,想寻风流,去那青楼和花船就是了,怎会做采花勾当?”
我淡淡回道:“世间怪癖者不少,有腰缠万贯之人喜欢偷窃,有光明正大之人喜好受虐,斯文书生是杀人魔,绝代佳人心如蛇蝎,永远不要通过表象对一个人妄下结论。”
话音刚落,大门被赵捕头一掌震开,宋彦舟走了进来,群情激奋的百姓则被衙役拦在门外。
我放下手中的书,装作不知情地问道:“宋大人,外面发生何事?”
“李掌柜。”宋彦舟面色严肃:“本官今日堂审采花贼,此贼咬定你是同伙,可有其事?”
我摇头:“诬陷之词,怎可当真?”
赵捕头冷哼道:“他不诬陷别人,为何偏生只诬陷你?”
我目光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有人指使,赵捕头说呢?”
那目光仿佛可以看穿人心,令赵捕头心中一突,不再接话。
宋彦舟叹了口气,改换称呼道:“贤侄,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以如今形势,本官一走,只怕百姓会将你乱棍打死!”
“那大人可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本官若当众为你作保,或可稳住百姓,但,血龙帮有一小头目家中女眷被采花贼害了清白,只怕贤侄难逃血龙帮毒手,所以……”
宋彦舟假意为难片刻,才终于做出艰难决定:“所以只能委屈贤侄,暂且招供,去衙门大牢避上一避。”
听听,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
根据大周律,除非当众承认罪行,否则不得随意捉拿秀才,宋彦舟是在逼我认罪,将阴谋摆在明面上,要么被打死,要么承认。
外面百姓喊杀震天,寻常秀才肯定禁不住吓,乖乖照做,最终落入宋彦舟之手。
而我身为轮回城城主,界主级高手,两位女界主的夫君,也打算乖乖照做,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就是普通秀才。
感悟命运须顺其自然,发展到哪算哪,于是点头道:“便依大人所言。”
然后跟宋彦舟走到外面,亲口承认自己是采花贼的同伙,在百姓叫骂中,赵捕头将我押到衙门。
由于我和采花贼均已认罪,宋彦舟判处采花贼秋后斩首;而我是秀才之身,不能随意斩杀,须上报朝廷,再行定夺,所以只能暂且收监。
退堂后,宋彦舟回到家中,其妻问道:“老爷,李秀才竟真是采花贼?”
宋彦舟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手帕,回道:“此人来路不明,怎能做我宋家的乘龙快婿?费些功夫设计,也好让琳儿死心。”
“琳儿今日与好友结伴出游,回来之后,还不知要怎么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