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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询问之下方才得知,原来家里人要将喜儿卖掉。
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当年如玉就是被他们卖入赵府,对此可谓是轻车熟路。
但不同的是,如玉是被卖去当丫鬟,喜儿却是被卖去当小妾,对方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所以喜儿宁愿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哭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进来准备,孔二爷马上就要到了!”
一名黄脸妇人尖酸刻薄地骂着,从院里走到门口,却见喜儿身旁站着一位容色清丽,身穿白裙的女子,气质远超镇上的大家闺秀,黄脸老妇目光一愣,惊喜道:“三丫,你咋回来了?可想死娘了!”
前两年回来时,刘氏连一顿饭也不愿给如玉吃,为何现在变得如此热情?
还不是因为上次如玉拿回二百多两银子,还让全家免于下狱,黄脸刘氏这才刮目相看,所以讨好如玉,希望拿到更多银钱。
如玉面色冷淡:“为什么卖掉喜儿?”
黄脸刘氏拍着大腿,假哭道:“哎呀,还不是你那天杀的二哥,非要拿银子去做生意,赔个精光不算,还欠下外债,去年欠的一百两如今翻成三千两,债主要收喜儿做小妾,娘能有啥法子?”
如玉回想起当年被卖入赵府的情景,冷声道:“喜儿我带走了,从今以后,她与刘家亦无瓜葛。”
“三丫,你不能抛下娘啊!”黄脸刘氏想跑过来拉住如玉,却半路摔了一跤,她四肢着地爬了过来,紧紧抱住如玉的腿,双手在白裙留下掌印,同时高声喊道:“天杀的!你们还在里面干什么?快来人啊!”
听到叫声,两人从院里跑了出来,一个是如玉的父亲刘有福,他皮肤黝黑,两鬓斑白,干了一辈子力气活,双手满是老茧。
另一个则是双手被砍掉的二哥,刘山。
“三丫?”刘山非常热情,走过来说道:“搬离石桥镇后,二哥还担心你找不到家,快进院,看看咱们的新家。”
如玉对刘山的感官并不好,当年她被卖入赵府,就是为了给刘山娶妻。
两年前,刘山惹到不该惹的人,差点害全家下狱,为了此事,如玉献出自己的灵魂本源,所以对这个二哥,如玉实在没有太多好感。
刘山失去双手,只能将光秃秃的手腕放在如玉背上,可无论如何用力推,如玉都纹丝不动。
恰在此时,隔壁院子走出一名瘦如麻杆的妇人,她听到叫声出来查看,见黄脸刘氏跪在地上,抱着陌生女子的大腿,不由问道:“刘家大嫂子,你这是?”
“这是俺家三丫!”刘氏紧紧抱着如玉的腿回道:“之前跟你说过!”
那瘦如麻杆的妇人惊讶道:“你家三丫长得这么俊?那锦衣上的刺绣,是皇城锦绣阁的样式,这一件衣裳怕不是要上千两银子。”
一件衣服上千两,刘家之人全部傻眼,刘氏双手抱得更紧,这哪里是大腿,分明就是摇钱树!同时问道:“孙家妹子,你没看错?”
“我当了几十年绣工,不会看错刺绣样式的。”
这更坚定了刘氏挽留的决心,焦急地喊道:“当家的,你说句话啊!”
刘有福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沉声道:“三丫,回来了就进屋看看吧,你大哥可能快不行了。”
如玉放出精神力,感应到屋中情况,发现大哥刘海躺在床上,面白如纸,丝毫没有血色,俨然一副重病的模样。
“他怎么了?”如玉问道。
“进去说吧。”
这次,如玉没有拒绝,进入院子后,家人才详细对她说起此事。。。
两年前,他们带着如玉给的二百多两银子逃难,辗转来到此处安家。
刘山失去双手,干不了活,整日在街上闲逛。
某天,刘山说他找到赚钱的差事。、
原来,镇上有个孔二爷,是卖兽皮的大户,从他那里进购兽皮,卖到附近镇子,就能赚到可观的差价,刘山说服家人,第一次进了十两皮货,刘家父子三人小心翼翼的带到隔壁镇子,卖出一十三两,净赚三两。
这让全家人看到商机,称赞刘山眼光独到,之后进货越来越多,银子也越赚越多,直到第六次进货时,刘山本打算进一百两的皮货,可孔二爷却对刘山说,他手里有一张虎皮,是从怪异身上扒下来的,运到府城就能净赚二百两,他看好刘山,才愿意将活计给他,不过进货价要却四百两银子。
在刘山犹豫时,孔二爷说道:“四百两确实难为你了,这活计还是给别人做吧。”
不过在利益驱使下,刘山说服家人,接下了这单生意,拿出全部存款三百两,还欠孔二爷一百两的情况下拿走虎皮,父子三人小心翼翼地出发,前往府城,谁知半路遇上劫匪,虎皮被抢,父子三人苦苦哀求才得以留存性命。
回来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被孔二爷做了局。
一直以来,孔二爷都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供货,这样做是亏本的,所以刘家父子才能获得利润,但孔二爷毕竟不是慈善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刘家父子上钩。
可惜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至于那些假扮劫匪的人为何留他们一命?因为他们还欠孔二爷银子,而死人不会还钱,所以才让他们活着。
半个月前,孔二爷忽然说要纳喜儿为小妾,作为条件,可免去利息,只还本金一百两就行。
刘家老大,也就是喜儿的爹当然不同意,去找孔二爷理论,遭到毒打,受了内伤,回来就卧床不起,情况一天不如一天。
病床前,刘家老大的媳妇已经半个月没好好休息,反应迟钝,半天才认出如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三丫,救救你大哥,救救喜儿吧,大嫂给你磕头了!”
说完,便在地上重重磕起头来。
如玉将她扶起,走到床前查看,大媳妇紧张地问道:“三丫,你大哥怎么样?”
如玉摇摇头:“耽搁太久,仙神难救,除非。。。”
“除非什么?”大媳妇连忙问道。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人呢?都死哪去了?二爷到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除了如玉,屋里众人慌成一团,黄脸刘氏问道:“三丫,这可咋办?”
如玉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说公主皇子,就连几百年前的首任斩妖司都督也见过,区区镇上豪强,如玉不会放在眼中,面色平静地往外走去。
院子里,孔二爷带着四名手下站在那里,只见那孔二爷五十多岁,身穿褐底黑纹锦袍,两鬓斑白,下盘稳固,明显是个练武之人。
至于四名手下,身穿马甲,精壮的胳膊露在外面,表情轻浮,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如玉率先走出屋门,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几人全部愣住,因为他们从未在镇上见过气质如此出众的女子。
紧接着,刘有福,刘氏,刘山,大媳妇和喜儿也跟了出来,孔二爷目光直直看着如玉,问道:“这是?”
刘氏有些害怕,唯唯诺诺地回道:“是,是俺家三丫。”
孔二爷依然不舍的移开目光:“哦?把她嫁给我,那一百两本金也免了。”
刘氏当场拒绝:“三丫是别人家的丫鬟,这俺可做不了主。”
“一千两。”孔二爷挥挥手,直接报出一千两的价码。
刘山眼前一亮,回道:“一千两?我家三丫身上穿的衣裳就值一千两。”
“五千两。”孔二爷毫不犹豫的再次出价。
因为如玉不仅长得漂亮,孔二爷还看出她有武功在身,利用好了,创造出的价值远远不止五千两。
听到这个价格,刘氏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五千两,生怕对方反悔,连忙问道:“真有五千两?”
孔二爷点头确认:“真有五千两,现在就可以到钱庄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