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受伤一事备受关注,他曾经是陶家军将士,戍卫边疆五载,后跟随许晏舟,进入玄甲军,继续扞卫大盛国土。 如此人物,却是在城中被伤,连一个说法都没有,端是让人浮想联翩,甚至很多阴谋论出现。 陶云倾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不放过陆棠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崩溃吗? 无助吗? 是不是还夹杂着绝望和心碎? 她可没有本事将这些情绪带给她,只有最心爱的两个人,才能让她最大程度体会这种感觉。 陶云倾很努力控制嘴角不要上扬,可是看到陆棠站在全军面前那孤寂落寞,如同一叶孤舟般的身影,她就忍不住。 一会,她还要承受来自五千人,甚至是五万人的怒火。 屯粮也好,建城也罢,所有的功劳都会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人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再好也有个限度,可做出一件错事,就是全盘否定。 她要亲眼看到陆棠破碎掉。 和陶云倾相比,身旁的萧知远父子显得低沉又无奈。 他们并不想看到陆棠承受这些,但是为了侯府的子嗣,实在没办法。 这一刻,萧知远心底有了一抹悔意,但不足以支撑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萧景年想到娘亲一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鼻头一酸,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他们心情复杂地看着陆棠,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陆棠一句话将全军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随后说道:“三日前,萧将军找到我,求我能替陶云倾顶罪,让我在全军面前承认伤了张虎。”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萧知远父子瞬间呆滞。 陶云倾脑袋‘嗡’的一声,周围一切声音都好像听不见了。 “他们告诉我,这是权宜之计,说等到陶云倾生下侯府血脉之后,便会为我澄清,还我清白,各位将士,请问我该信吗?” “不该!” 两个字带着冲天的怒气和煞气,震得大地轻颤,耳膜微痛。 “狗娘养的,什么玩意儿竟然想出这么肮脏的主意。” “那骚娘们是觉得陆姑娘好欺负,还是觉得咱们好骗!” “玛德姓萧的混帐,战场上没多大本事,却有本事在这里欺凌算计女子,孬货!” 将士们的话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萧知远和陶云倾的心里。 陶云倾身体晃了晃,险些晕倒,萧知远却没心思扶她,双手微抖,气得双目猩红。 “陆棠,你休要血口喷人!” 萧知远知道,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在军中的威望将荡然无存。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建立起威望,就要被陆棠这个贱人毁了! 相知相守这么久,想不到她的心思如此狠毒! 萧知远看向陶云倾,她心领神会。 陶云倾惨白着脸,一副快要碎了的感觉,哽咽地说道:“妹妹,我对你如此好,你为何将黑锅扣在我身上,那日我明明看到张虎进了东院,然后便出了事的!” 平二等人冷眼瞧着她颠倒黑白,第一次见识到心思如此龌龊的女子。 她怎么敢的。 看到陶云倾柔弱得好像风一吹就消失的样子,将士们的声音逐渐小了。 倒不是相信她所言,只是看到这样一个人,不免疑惑她是如何伤的张虎。 至于陆棠,大多数人从未怀疑。 陆棠眸色淡淡,“你确定张虎进了我的东院吗?” 陶云倾点头,“没错,不仅是我,年哥儿也看到了,他是你儿子,总不会撒谎的。” 说着,她将萧景年往前推了推。 萧景年懵了,他没看到过! 回头,对上陶云倾的眼神,里边尽是祈求之色,轻愁的眉眼无端让人心疼。 萧景年心软了,他迟疑了一下,垂眸,点点头。 萧知远见状,并未说什么,移开目光。 这是陆棠应得的。 她不应该言而无信,临到了倒打一耙! 将士们的议论声嗡嗡作响,有一部分人是知道陆棠前身的,自然也知道萧景年的事情。 世上哪有儿子诋毁母亲的,瞒还来不及。 若是儿子亲眼所见,那这件事难道真的是…… 众将士疑惑不已地看向陆棠。 “陆姑娘,张虎和您无冤无仇,您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不错,张虎从未进过城,那是第一次进城,怎么会和陆姑娘有过节。” 陶云倾忙说道:“我听闻,张虎意图对妹妹不轨,不知是否得逞,总归他受了重伤。” 好一个不知是否得逞。 这是要连她的声誉一起毁去! 陆棠纤眉一挑,“萧夫人,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