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陶云倾第一次去,仅去了几次,听说在军中便小有名气。 平二过来的时候也说起这件事,满脸不屑之色,“在众将面前表演了一番花拳绣腿,倒是赢了不少喝彩。” 陶云倾身手干净利落,甚至还打赢了两个士卒,他也没觉得如何。 反倒是当初陆棠当街斩杀恶霸,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两相比较之下,陶云倾顿时落入下成。 一个是为百姓惩奸除恶,一个是在人前哗众取宠。 “那身手如何?” 平二摇头,脸上现出几分正色,“哪怕张虎在睡梦中,她都抹不了他脖子!” 但偏偏就是抹了。 这意味着什么。 张虎当时是清醒的,但又不是绝对的清醒。 是什么让他失神到被人抹了脖子? 陆棠和平二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答案。 薛家口战役! 这场战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你家将军让你查得怎么样了?” 平二咧嘴一笑,“将军交代的事情,我都办的妥妥的。” 正炫耀着自己的能耐,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悠闲?” 平二背影一僵,转过身去就看到许晏舟站在院中。 他如烫了屁股一般站起来,“我一点都不悠闲,我这就走了。” 说罢,一溜烟地跑了。 “许将军可是有事?”陆棠站起身来。 许晏舟轻易不来后院,以免打扰到她。 “我想看一下火战车的定图。” 陆棠点头,猜到他会来,故而拓印一份留了下来。 看到定图的许晏舟一怔,这比他想象的简单太多了,他原以为会是很复杂的武器。 陆棠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一番,许晏舟这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眼底露出惊色。 “对了,此来还有一件事,最近有一些关于陆姑娘的传闻,不知道你可曾听闻?” 最近有人在传陆棠欺世盗名,冒领他人功劳,军粮和棉衣都不是陆棠所筹集,而是另有其人。 没有了那灼亮的光芒,许晏舟的眸色如月华般清冷。 “流言蜚语刚起,我让人查了下源头,出自西院。” 陆棠毫无意外之色,萧知远和陶云倾的作妖方式虽不同,但都是一丘之貉,他们若是不闹出动静才叫稀奇。 许晏舟此行来,是想告诉陆棠多加注意。 到底是京城贵胄,不能像对待一般将士那样。 “多谢许将军提醒,我会小心的。”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士卒匆匆来报。 “将军,外边来了几个将士,说是要揭发张虎恶行!” 来到正堂,一个郎将带着几个九品校尉等在那里。 郎将行礼后说道:“将军,这几人要状告张都司草菅人命,在下做不得主,只能进城寻您。” 张虎平日练兵极其严厉,他们这些有衔位在身的都被他整治得苦不堪言,更不要说那些士卒。 一言不合连饭都没得吃。 “将军,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前段日子他还打杀了一个士卒,尸首直接丢去了乱葬岗!” 这年头死个人多正常,只要不是重要的人,谁会在意。 他们才说完,外边就有人抬着一具腐烂的尸体走了进来。 还未进门,便闻到浓浓的腐烂臭气。 陆棠轻蹙眉头。 那人只穿了里衣,但是从面容上依稀能够分辨出是谁。 经过辨认和确认,确定死的人是平遥城守备军。 他们平日和玄甲军一同操练。 “将军,这世道人命如草芥,但也不能如此作践袍泽,上了战场是要将背后交出去的,张都司如此心狠手辣,实在叫人寒心!” “将军,我们要求处置张虎,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若是不处置张都司,我们实在难以安心操练,不知道哪日得罪他就被打杀。” 几个人叫嚷着,让许晏舟处死张虎,否则难以安军心。 陆棠看向许晏舟,见他清冷的脸上带着一抹冷厉,眸色更是深如渊,知道他有些恼了。 是个人就能看出这些人是要趁张虎病想要他命。 或许平日里就有嫌隙,再被人撺掇一番,便跑来这里给人当枪使。 她能看出来,许晏舟哪里看不出来。 这是想靠舆情迫使许晏舟处置张虎。 难怪陶云倾频繁往军营跑,一个是笼络人心,一个是教唆扇动这些人。 张虎现在说不了话,百口莫辩。 陶云倾如此急着让张虎死,哪怕他哑了说不出话,都不打算放过他,到底是要隐瞒什么? 领兵最怕的就是人心不齐。 许晏舟若是顾忌军心,就要处置张虎,可一旦处置了张虎,又会寒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心。 许晏舟以如此年纪破格提拔为二品镇国大将军,靠的可不是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