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迎来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行刑之日。霍玲玲此刻仿若失了魂一般,她那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变得散漫开来,如同乱草般在风中微微飘动;面色更是煞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前一夜,她刚刚经历了小产之痛,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尚未完全恢复过来,可她心中却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然难逃一死。她满心恐惧,绝不愿落入那肮脏的军营之中成为他人的玩物,于是她开始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喊着要见那赵王世子。 大狱中,不知是谁得到了颜汐的命令,就在霍玲玲即将发出更大声响的时候,迅速地给她喂下了一颗哑药,让她再也无法呼喊求救。 随着一声冷酷的令下,几十颗头颅便如同熟透的果实般咕溜溜地在地上滚动起来,那浓浓的血腥味即便过了十日之久,依然弥漫在空气中,久久难以消散。 然而,说来也着实奇怪,当叶霖尔缓缓走向那阴森恐怖的法场之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仿佛是上天的怒吼。 那道闪电如同一柄利剑般划破长空,瞬间将众人的眼睛刺痛,让他们不得不紧闭双眼。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原先叶霖尔所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具被雷电劈得焦黑的尸体,那模样凄惨至极。 周围的所有人见状,纷纷议论纷纷,都说这叶霖尔平日里作恶多端,天理难容,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亲自出手将他收走。 从那之后,关于此事的传说便在坊间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那血腥的法场以及那具焦黑的尸体,也仿佛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深深地烙印在了人们的记忆之中。 柳家和霍家的女眷被发配到边疆的军营中为奴为妓,霍玲玲还在期望着叶靖来救她,不断的往京城方向看,押送她们的官兵不停的推搡她们,嘴里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 这天下着小雪,天格外的阴沉,知灵给颜汐撑着伞,站在颜汐身后,颜汐披着狐裘站在五里亭外看着那远行的队伍,嘴角有抹似笑非笑。 “小姐,您为何来此受寒风,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您何必过多关心。” 颜汐并未言语,只是看着那逐渐远去的队伍,谁都没发现,这个队伍走到一个拐弯处时,霍玲玲的母亲把她用力一推,她摔在旁边的灌木丛里,由于动作太快,加上周围都是女子孩童的哭闹声,随行的官兵没发现,但是颜汐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知灵也看到了。 她有些错愕,想着要不要去告诉的官兵,颜汐就在此时开口了 “走吧,回去吧,我们待会去宝织纺买点棉花吧,我瞧着几个嬷嬷她们盖的被子不太厚实,买点回去让她们给自己做床新的,这个冬天太冷了,得加厚。” 颜汐说着在知灵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知灵作为在宫里当差了十几年的人,她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于是她把刚才发生的事都抛诸脑后。 颜汐带着她回京城后买了几百斤上好的棉花,聘请了八位绣娘,还买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小吃,书晚不怎么爱吃饭,零食小吃倒是很爱,过几天时珏一家人也要来了,多少得备点,还买了一些给慈幼局送去,这一趟下来又花了四百两,心疼死了颜汐。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平平无奇的,过了两三天时珏一家人来了,还有刚出月子的贺兰,新出生是个小子,肥嘟嘟的很是可爱。 念念是小名,真名叫时筝,小豆子叫时策,新出生的娃娃叫小尾巴,大名叫时笛。 原因无他,因为他刚出生时,他爹正在做笛子,颜汐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抽了抽嘴角,这个时珏取名真够随意的啊。 所以这个年永国公府,是十分热闹的,原本打算去庄子上过年,但是除夕夜颜汐还得参加宫宴,想着一来一回就很麻烦就算了,就让庄头挖点冬笋送过来就行了。 何甜听说在外祖家过年,今年不回来了。陆沉璟听说又立军功了,如今是从二品骠骑将军,是圣上新贵,媒人都快把护国将军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但是他就是不同意,后来被自己母亲逼的狠了,出了早朝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在军营里。 水纭国跟别处不同,除了特殊时期掌兵权的武将需要日日上朝,平常都是隔一日上朝的。 在颜汐生日的那前一日,老韩头风尘仆仆地归来了。他一如往昔般径直走向院子,手中提着一壶酒,摇晃着身躯,那模样显然已是喝得酩酊大醉。然而,此次却与以往有些许不同,他身上竟然带着些许伤痕,那伤口虽不深,但也能看出曾经历过一番挣扎。他踉跄着走到门口,便倒在了那巨大的石狮子身旁,当门房打开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时,猛地瞧见这一幕,着实被吓得一大跳,慌乱之中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跑去禀报给颜汐。 颜汐听闻此事后,心中不免担忧,立刻派人将老韩头带回房间,仔细地让下人给他清洗干净。随后,她亲自为老韩头把起脉来,经过一番探查,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并不严重,只不过是因为醉酒过度才陷入昏迷。她当即吩咐连嬷嬷赶紧熬制一碗醒酒汤,小心翼翼地灌进老韩头口中。时间缓缓流逝,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老韩头终于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