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顾定礼听完宋氏的话后,却愤怒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愚蠢的东西!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竟编出如此荒谬的话来!” 宋氏被打得愣住,捂着肿胀的脸颊,傻傻地说:“老爷,我没有说谎,她真的……” “闭嘴!” 顾定礼大声喝止了她,警告道:“这种荒唐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若是传出去不仅会被人嘲笑,还可能给顾家带来灭顶之灾!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否则别怪我无情!” 说罢,他转头瞪着顾芩涟,冷冷地说:“你已经嫁为人妇,以后没事少回娘家!” 他对她们刚刚所说的那番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坚信,她们是为了夺回管家权而编造的荒谬之词。 在紧张的氛围中,顾芩涟和宋氏同样感到了一阵惊慌,她们一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万一重生之事泄露出去,顾芩涟恐怕会被视为灾星而遭受烈焰的吞噬。 这股恐惧不仅威胁到她个人,整个顾家都将因此蒙受灾难。 这对母女在惊觉之后,冷汗涔涔,只得沮丧地离开了。 然而,顾芩涟心中却难以平静,她不甘心就此放弃。 于是,两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自行承担这个风险。即使顾定礼对此持怀疑态度,她们也要独自尝试。一旦生意取得成功,届时再看顾定礼还能有何话可说。 顾芩涟有些忧心忡忡:“可是,这生意究竟该如何着手呢?我手中可动用的银两有限,母亲,您那边能拿出多少?” 宋氏紧咬着牙关,决然地说:“我将为弟弟准备的积蓄全部拿出来,还有我那些珍藏的首饰,你找人去典当,全部换成银两。既然决定要做这门生意,那我们就放手一搏,做得更大一些!” 她对顾芩涟的话深信不疑,认为这是一本万利的商机,无需过多担忧。 经过仔细的计算,这对母女竟然能筹集到一万多两银子的巨额资金。 这是她们全部的家当。 有了资金,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找到合适的人选去采购粮食。 顾芩涟手头无人可用,只得依赖宋氏。 宋氏沉思片刻后说:“我有一个可靠的管事,名叫晁某,他曾帮我管理姜氏的嫁妆,虽然能力不算出众,但为人稳重可靠。” 顾芩涟慎重考虑后说:“为了更加稳妥,我们还是再找一个人来监督,以防万一他携款潜逃。” 宋氏觉得有道理,但又陷入了人选的困扰。她的娘家人显然指望不上,他们出身贫寒,如今又被宋氏惯得贪婪无比,让他们监管,简直如同放虎归山。 在反复思索之后,顾芩涟提出了一个建议:“母亲,不如让弟弟去吧。” 顾芩涟的弟弟顾博铭,年仅十五岁,是宋氏唯一的儿子。 宋氏几乎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提议:“他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担当如此重任?再说,你不是说即将有天灾吗?万一他在路上遭遇不测怎么办?” 顾芩涟却坚定地说:“母亲,岁已经不小了,再说他不会孤身一人,那么多家丁随行,能有什么闪失?至于天灾,我们收粮是逆行而上,正好避开了,不会有问题的。” “母亲,你绝不可再存那妇人之仁。姚姨娘所出的那小子不过长我弟一岁,现今却已紧随父亲左右,成为其左右手。上一世,正因你对他总是心慈手软,担忧他遭受苦难,致使他各个方面都被那卑贱之子压制,倘若不是纪郎为他美言,父亲甚至有意将全部家业交付于他。难道在这辈子,你仍希望他重蹈覆辙吗?\氏面色骤变,显然难以接受这一现实,犹豫了片刻,终究咬着牙追问:“你确信北行无碍吗?” 顾芩涟自信满满地回答:“我保证万无一失。若你仍旧担忧,不妨雇佣几个武林高手随行。相较他人监管,博铭的可靠性无疑更胜一筹。番生意若能大获成功,不单我们能在父亲面前提升地位,博铭同样能赢得父亲的刮目相看。” 宋氏听闻此言,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母女俩迅速商定了北行收粮的计划,第三天,顾博铭携带银票,随收粮队伍踏上征程。 当顾芩澜的马车驶入金都城时,与顾家的收粮队擦肩而过。 红叶瞥见顾博铭后,低声向顾芩澜通报了一声。 顾芩澜轻轻掀起车帘,目送顾博铭远去,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显然,顾芩涟也不愿错过此次赚钱的良机,只是她似乎忘了一点——赚钱并非易如反掌。 “嫂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顾芩澜刚从马车中步,郑慧依便如一阵风般冲了过来,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让她不禁有些错愕。 郑慧依察觉到她的困惑,略显尴尬地松开手,退后两步,然后极为庄重地向她行了一礼:“感谢嫂子的救命之恩,昔日慧依冥顽不化、懵懂无知,辜负了嫂子的良苦用心,我在此向您道歉,嫂子,您能原谅我的过错吗?” 顾芩澜确实被郑慧依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她不禁暗自思忖:这还是曾经的郑慧依吗?难道她已被他人取而代之? 郑慧依目睹她沉默不语,心中不禁焦虑起来:“大嫂,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我深切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 随后匆匆赶到的端王妃见此情景,也急忙上前协助说情:“芩澜,慧依她确实已经悔过了,你就宽恕她这一次吧。” 顾芩澜回过神来,轻轻将郑慧依搀扶起来:“你的诚意我已感受到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实际上,我从未对你心生怨恨,又何须谈原谅?” 她真的不曾介怀郑慧依的所作所为,不仅是郑慧依,甚至整个端王府,她都未曾放在心上。之所以会如此尽职尽责,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一个未曾真正触动心弦的人,怎能伤害到她的内心。 郑慧依却误以为顾芩澜胸怀宽广,不与她计较,于是热情洋溢地搂住了她的手臂。 “大嫂,你真是仁慈至极。以前是我愚昧无知,不明是非。今后,我愿听命于你,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端王妃在旁随声附和:“芩澜,慧依这回是真的成熟了,她真心实意地悔改了。今后你多花些心思,好好引导她。若她能学到你一半的才智,她无论嫁入哪家,我都不再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