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余岁便攀升至三品大员的婿儿,未来定能入主内阁。 到那时,他们顾家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还有她心爱的儿子,也能借此机会摆脱商人的身份,一跃成为士族! 宋氏越想越激动,紧紧握住顾芩涟的手:“我儿说得对,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要促成!” 顾芩涟顺应时机地说道:“母亲,胤礼目前正值需要支持的关键时刻,纪家显然是靠不住的,唯有我们顾家伸出援手。待到胤礼日后飞黄腾达,定会铭记我们一家的恩德。因此,这份嫁妆绝不能寒酸。” 宋氏此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吝啬之情,爽快地回应道:“确实如此。关于嫁妆的事宜,我将亲自操持。你只管静心等待出嫁即可。至于纪家的那个贱妾,我会帮你彻底解决。” 女儿的康庄大道,绝不容许任何人横加阻挠! 庶出的身份或许无关紧要,但庶出的长子却是绝对不能容忍。 顾芩涟终于展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由衷的笑容:“母亲,你真是太贴心了。” 宋氏拥抱着她,柔声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 离开顾芩涟的后,宋氏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与顾父闭门密谈至深夜。 次日黄昏,纪家的探子向顾芩澜传递了一个消息:纪胤礼新近宠幸的姨娘不幸小产。 顾芩澜得知此消息时,正在精心修剪一盆花匠新送来的盆景。 一名小丫鬟低声汇报:“纪家此刻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纪老夫人正在派人彻底调查此事。” 顾芩澜轻笑一声,吩咐道:“将我们顾家暗中收买纪家下人的消息,分别告知纪胤礼和那位姨娘。” 纪家因贫寒而人员稀少,已婚的儿子们,每房仅配有两名小厮和两名丫鬟。纪胤礼身边仅有一名小厮和一名丫鬟。此次新立的姨娘,正是他身边唯一的丫鬟。 纪老夫人作为家族长辈,配备了两名丫鬟、一名婆子和一名小厮。再加上一名门房和一名车夫,下人的数量甚至不及主子。 她当初意图安排人进入纪家,红叶不惜耗费极大心力才达成所愿。 此次顾家收买的下人,正是纪老夫人身边的婆子。 纪胤礼仅剩的那名丫鬟,如今已被提拔为姨娘,且怀有身孕,纪老夫人自然不能再让她伺候纪胤礼,反而需要特别关照。于是,她将自己身边的婆子派去,暂时照料那位姨娘。 那名婆子跟随纪老夫人已有多年,算得上是她的心腹。然而,纪家的贫寒使得人心不古,忠诚度大大降低。 顾家并未提供高价,那婆子便在纪胤礼的姨娘饮食中动了手脚。 顾芩澜剪去一枝枝桠,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纪胤礼对那名丫鬟的感情颇为深厚,两人相伴多年,丫鬟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年她嫁入纪家时,那丫鬟甚至还曾给她一个下马威,不过最终被她巧妙化解。 如今,顾芩涟尚未过门,就令那丫鬟失去了孩子这个最大的依靠,她岂会善罢甘休? 纪胤礼与丫鬟自幼情深,对这个孩子自然也极为重视。对于男性而言,子嗣的重要性无以言表,他们并不会过于在乎孩子的嫡庶身份,因为这都是他们的血脉。 这也是为什么女性都渴望生育长子,因为第一个孩子对男性而言,意义非凡。 纪胤礼一旦得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因顾芩涟而夭折,恐怕会对她怀恨在心。 顾芩澜心情大悦,于是命人准备丰盛的菜肴,她打算小酌几杯。芙庾的心情同样不错,立刻去安排一切。 酒馔方才陈列完毕,门外便有个陌生的丫鬟在那里左顾右盼,显得鬼鬼祟祟。 红叶沉声喝问:“哪个院落的?如此不懂规矩?” 那丫鬟惊慌失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我是大姑娘院落的,夫人速速前去探望吧,我们姑娘病倒了。” 郑慧依病倒了? 顾芩澜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即轻轻地搁下,起身询问:“请了医师了吗?” 丫鬟泪眼婆娑,哭丧着脸回答:“请了,但大姑娘拒不开启房门,让医师入内诊断,她宁愿自生自灭。” 顾芩澜闻言,明了,郑慧依又在故技重施,于是淡然道:“我去看看。” 芙庾连忙指挥丫环将菜肴先行覆盖,又匆匆随同顾芩澜步出。 一行人尚未抵达郑慧依的庭院,便已听闻庭院内传来的喧嚣声。 “姑娘,快些开门吧。” “姑娘,医师已经莅临,快让医师为你把脉,保重身体要紧。” 几名丫鬟和婆子顶着烈日,苦口婆心地劝说。 郑慧依隔着门扉回应:“不开门,不医治,我无意再活!你们去告诉顾芩澜,让他过来!” 顾芩澜冷然道:“我已至,你若有遗言需交待,尽快开口,以免延误上路。” 门内一片沉寂,旋即门扉猛地洞开,郑慧依怒气冲冲,愤然抬手指向顾芩澜,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