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识不错,但别忘记了这是军阵厮杀,不是流氓打架,不要远离你的袍泽。” 孙蒙解下了纳安桀的危机,用左手漆盾顶住几名匈奴士兵。 脚掌死死踩住地面,将匈奴士兵们反推过去。 纳安桀闻言,这才恍惚发现四周根本就没有秦军士兵。 不过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他继续思考了。 下一瞬,一把弯刀从斜地劈来。 纳安桀几乎是下意识举刀横挡,这才保留了一条小命。 一刀结果了那偷袭的匈奴士兵。 纳安桀看向领着亲卫杀进人堆里的孙蒙,咬咬牙也冲了过去。 先登之士,并不是简单的指代冲上城墙第一人。 要想完成先登之功,第一个冲上城墙虽然很重要,但不是主要。 更紧要的是守住城墙,扩大占据范围, 一直坚持到援军抵达,厮杀至最后,成功占领城池才行。 也就是:先登者甚众,然十死无生,举目皆敌。 比较出名的,有樊哙,周勃……乐进等人。 而此刻,随着孙蒙仗着一把秦剑大杀特杀,其麾下的精锐亲卫也成功扩大了不少要地。 “不行啊,挡不住了!挡不住了!” 匈奴守将目眦尽裂,看着一个个倒飞出去的士卒,只能无奈痛呼。 “上!上啊!拦住他们!”四周匈奴士兵犹豫不前。 看着眼前鲜血浸满浑身甲胄的秦军,下意识喉结耸动。 随着越来越多的秦军登上城关,四周疯狂抵挡的匈奴士兵越发感到无力。 那个小山般高大的身影,几乎成为了他们难以逾越的一座高山。 “射杀他们!放箭,给我放箭!” 一名匈奴守将见秦军占据的城墙范围越来越大。 于是也顾不得其他了,命令四周的匈奴士兵不分敌我释放箭矢。 一波波箭雨落入密集的人堆里,不少辅兵和匈奴士兵尽皆死于箭矢之下。 “他娘的,要不是之前拿下呼揭城,导致弹药耗尽,不然我非得让这些蛮夷知道知道什么叫碾压。” 一名秦锐士竖起漆盾,整个人躲在盾牌后,右手提剑疯狂劈砍。 四周的匈奴士兵仍旧源源不断,好似一眼望不到尽头。 明明刚才局势已经有了好转。 结果匈奴守将竟然不顾及麾下士兵伤亡和士气,硬生生地遏制住了秦军推进的势头。 “少说两句,以前我们没有热武器,不也一样能够尽灭敌军? 莫非你走捷径忘了自身的本事不成?” 另外几名秦锐士结阵举盾,艰难向前推进着,四周时不时有中箭的辅兵与匈奴士兵同归于尽。 整个城墙上,到处都是堆积如山般的尸体,很多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双方打到此刻,基本是站在尸体上继续厮杀。 许多辅兵和匈奴士兵早已失去了所有思考,只剩下野兽般的本能支撑着他们奋力挥刀。 “不好了!左翼也有叛军登墙了!” 就在孙蒙等人一路推进到墙梯附近时,位于制高点的匈奴守将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又一处城墙被秦军攀登上去了。 “怎么办?叛军凶猛,我们放弃城关逃命吧? 虽然回不了王庭,但我们完全可以向西域而去。 以我们剩下的兵力,完全可以奴役几个小国,犯不着和这些叛军死磕。” 有匈奴守将焦急提议。 现如今只要他们放弃守城,硬要冲杀的话,还是可以跑出去不少人。 “不行,守住城关是单于交给我们的命令,莫非你们忘记家儿老小了?”居中的守将严词拒绝。 几名守将眼底浮现一抹挣扎,片刻后,咬咬牙:“我等孤儿!” 噌地一声。 在其他几名迟疑不决的匈奴守将惊慌注视下,雪白的长刀染得腥红。 “撤出城关,将这里交给那些不要命的叛军,我等去西域诸国过快活日子。” 片刻后,残余的几名匈奴守将带领着亲兵解决了其他人的亲卫,然后下达了指令。 不过此刻匈奴城墙已经彻底告破,大量秦军身影出现在城墙上,正朝着城内杀去。 “调集所有兵马,我们杀出城关,直奔西域!” 匈奴守将们团结一心,带着剩余的数万骑兵从西南城门而出,径直逃向了西域。 “大将军,我军幸不辱命。” 临近傍晚,一身铁甲的蒙武在持枪亲卫营的保护下,抵达了血流成河的呼揭城关。 “按功行赏,另再度征集五万辅兵,兵发燕然山!” 随着蒙武一声令下,满城大军尽皆热烈庆祝。 至此,匈奴三大退路。 已断绝其二,还剩下最后一个。 而此时的项燕,也率领着两万秦锐士,正在猛攻浚稽山外关。 浚稽山外关。 作为匈奴与西域的连接要道之一,这里自然同样布置了重兵把守。 不过相比起十万大军的呼揭外关,浚稽山外关倒没有那么多。 项燕故技重施,示敌以弱。 以两万秦锐士轻松将外关拿下,而后聚集匈奴残军,直扑浚稽山。 一旦项燕成功拿下浚稽山。 届时便与正在猛攻范夫人城的卫青大军连成一片,彼此可交相呼应,共同御敌。 而此刻,终于回过神的单于王庭也做出了决定。 “狡诈汉儿竟敢犯我上国边境,夺我城池,传本单于命令: 遣左大当户率丁零之军,兵发坚昆消灭那里出现的叛军, 遣右大当户率燕然之兵,西出呼揭,本单于要那里寸草不留! 另外,左大都尉领浚稽山之军,平定浚稽山外关兵变!” 军臣单于只觉得脑儿发疼,一刀劈碎桌角,怒视向旁边的其他匈奴贵族。 “本单于的右大都尉,也辛苦你跑一趟,现在,立刻,马上! 去把东胡等地的叛军全部消灭,本单于要他们族灭!” 军臣单于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一双眸子犹如嗜血的头狼。 只见他握着长刀禁闭双眼: “还有一件事,左大将军,本单于给你五百鸣笛骑, 带着你的族人部众立刻增援范夫人城,杀光那里猖狂的汉儿!” 随着军臣单于命令下达,四周的匈奴贵族们纷纷起身向外走去。 一匹匹骏马承载着身姿挺拔的匈奴骑兵,朝着四面八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