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善新见儿子不说话了,这才叹了一口气:“当初因为小斌不肯继续学中医,我说将他逐出家门……” “结果他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两年我总想:他学西医怎么了?” “就算他做法不对,我们也不该说将他逐出家门啊……” “我真怕自己闭了眼睛,都等不到他回家这一天。” “你记住,什么都不重要!他能回来最重要!” 叶善新说完这话,生怕叶道培不肯听,还死死抓住他的手摇了摇。 “你记住了吗?” 见叶道培答应“记住了”,叶善新又不放心似的叮嘱了一句:“不许再说他不行!” 不许再说他不行…… 门外拐角,叶玉斌听得眼睛都红了。 他落了手机在凳子上,又回头来拿,谁知道就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心中多年的委屈像是找到了释放口,叶玉斌仓惶回屋,手机都不拿了…… 大梁朝。 天黑后,许多店铺打烊,勾栏瓦舍却热闹起来。 傅辰安跟往常的某天一样,骑着马去了醉红楼。 醉红楼的老鸨子眉娘看到傅辰安,立刻眉花眼笑地迎了上去:“啊哟!这不是傅将军嘛?傅将军里面请……” 傅辰安调笑地拍了拍老鸨子的肩膀一下:“眉娘,今晚我想听秋秋唱曲儿……” 眉娘笑得风情万种:“傅将军还真是……你先跟我来,我让人去叫秋秋……” 桃红手绢一甩,就领着傅辰安往后院的单独小阁楼而去。 秋秋不多时抱着琴匆匆而来,敲门进去了。 “傅将军,奴家给您倒酒……” “秋秋,还不快给将军唱上一曲……” 很快,琴声伴着秋秋的低吟浅唱,在小阁楼响起。 听那动静,三十几岁的眉娘似乎是在给傅辰安斟酒伺候着。 可实际上——傅辰安正低声在眉娘耳朵边说着话。 眉娘神情严肃,不时看傅辰安一眼,不时又警惕地看门外一眼,不时又点点头…… 等傅辰安说完,眉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起身:“傅将军,那您和秋秋慢慢玩儿,我就先出去了……” 珍馐美食流水一般送上来,一同送过来的,还有一个小荷包…… 傅辰安这才安心吃喝起来。 秋秋一边弹琴,一边唱歌,一边讨好中带着感激地看向傅辰安。 等她一曲唱完,傅辰安招手示意她过来一起吃东西。 秋秋依言落座,声音很轻:“将军……” “叫我安哥就行。”傅辰安无声叹息。 “安哥……”秋秋只喊出两个字,眼眶都红了,一副想哭不哭的样子。 秋秋细眉细眼,长了一副柔弱模样,让人总忍不住想欺负她。 事实上,她也总被欺负。 在石头巷住的那些年,若不是傅辰安父子时不时照应着,她早就被她赌鬼哥哥卖做赌资,骨头都不剩下了。 然而,旁人的关照不可能面面俱到。 护了三年,秋秋终究还是被她赌鬼哥趁机卖进了醉红楼,成了一名清倌人。 好在秋秋容貌寻常,却长了一副好嗓子,在眉娘的照顾下,平时就给来这里玩的公子王孙弹琴唱歌,也能过日子。 傅辰安父子两个准备行事,京城这边自然要先安排妥当。 傅辰安就来醉红楼找眉娘了。 谁也不知道,傅辰安在京城最信任的人,居然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醉红楼老鸨眉娘。 而眉娘——是傅家军的遗孀。 曾经泼辣漂亮的头牌姑娘眉娘被富商赎身后,遇上了山匪。 富商为求活命,将眉娘送给了山匪。 眉娘原以为只是换个人伺候,正准备认命,谁知就遇上了那个冤家,带着人拼着一身伤杀了山匪,救了她。 眉娘说明身份来历,想以身相许来还恩情,那冤家却说,不要露水姻缘,想娶眉娘为妻,且不介意眉娘的过往。 冤家是领命回京的傅家军裨将。 眉娘感激,跟他粗布衣裳淡茶饭,过了几年聚少离多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幸福。 原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 谁知冤家却战死沙场。 朝廷忌惮傅家,竟在傅家军征战时,关键时刻断了粮草! 傅家军饿着肚子作战,战死过半,朝廷却将黑锅扣在傅老元帅头上。 老元帅惨死,傅家被贬为庶民,元帅府被朝廷收回。 临终前老元帅嘱咐傅忠海安抚战死将士的家属。 傅忠海散尽家财,照着名册地址一个个找过去,试图给他们的遗孀一些安慰金。 到了眉娘这,眉娘却只执着于自家男人为什么会死。 傅忠海说了缘由后,眉娘当时没说什么,拒了银子行了礼。 等傅忠海离开后,眉娘却梳拢了头发悄然离开,不过两年,就成了京城第一青楼——醉红楼的老鸨子。 傅忠海跟眉娘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他们都约定了什么? 这些傅辰安都不知道。 只是傅辰安回京前,傅忠海让傅辰安有事就去找眉娘。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