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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煦认识这麽久了,赵孝骞多少也了解了他几分。
不可否认,赵煦确实有雄心有野心,但同时性格方面也有些优柔寡断。
大约是登基十年来,他一直活在太皇太后的阴影下,就算如今亲政了,
做事仍然有些不自信。
赵孝骞有时候甚至恶意地想,这位官家在跟皇后妃子的床第之事时,想换个姿势是否也要用商量的语气···
不急,时间还够。
历史上的靖康之耻发生在三十年后,这三十年的时间里,赵孝骞总有办法让历史像金莲儿那样出轨,换个活法儿,换个方向。
「朕听说辽使入朝,子安在城门外便给了辽使一个教训?」赵煦换了个话题问道。
赵孝骞沉声道:「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喂纠纠。辽使粗鄙,不识华夏礼仪,臣顺手教教他,让他懂点儿事。」
赵煦哈哈大笑:「居然想到用史官录史,逼得辽使老实下来,子安果然不负朕望,为我大宋争了面子,甚善。」
随即语气一顿,赵煦的脸色又沉了下来,道:「此番辽使入朝,据说要涨岁赐十万,还要开放边境通商,交易南北货物。」
「通商之事尚可,但岁赐涨十万,」---朕便全权交给你去谈了,十万贯钱不重要,但大宋若答应了,却损了皇威和体面,子安想想法子,看如何能让辽使打消念头。」
赵孝骞想了想,道:「臣尽力。」」
赵煦点头,了一眼新造的燧发枪,突然伸手道:「朕来试试。」
赵孝骞给他填药装弹,赵煦此时已不再害怕,眼神露出凌厉之色,学着赵孝骞的样子,举枪平端瞄准,仿佛前方的草靶是辽国国主,朝它狠狠扣下扳机。
巨响过后,赵煦面不改色地将燧发枪扔给郑春和,道:「交给火器监,
令他们马上徵调匠人,照此原样打造。」
「明年此时,我大宋的岁赐可就没那麽容易拿了!」
接下来几天,赵孝骞很忙,忙着享受生活做事是不可能做事的,楚王世子吃不了一点苦,
火器监得了升级版的燧发枪,仔细观察了枪管内壁的膛线后,官员们嘴角发苦,不得不登门向赵孝骞求助。
赵孝骞当然不是什麽耐心的人,立马将刘阿大和孙慕僧扔给火器监,让这两位带学徒。
与此同时,朝堂上传出了消息。
三司查贪反腐的行动已拿问了大小官员十馀人,大理寺还要继续往下查时,却得了赵煦的旨意,反贪到此为止。
十馀官员的家产田地不少了,足够安置城外剩下的两万馀流民。
除此之外,国库还意外收获了四百多万贯的横财,都是贪官们的血汗钱后世史学家常说大宋富而不强,这话确实有道理。
大宋的富,从贪官的家产都能窥得全貌。
而大宋每年正经的岁入呢,史家也有过明确的记载,仁宗之前,大宋岁入折合钱粮绢布等计六千多万贯。
王安石变法之后,确实给国库增长了收入,神宗年间一度达到上亿贯,
这是真实的数据,倒也不愧后世所说的「富而不强」。
不过反贪也该到此结束了,再查下去,不知道有多少官员会被牵扯进来,无疑会给朝堂和天下带来动荡。
皇帝要的是政局平稳,若为了搞钱而导致天下不安,臣民离心背德,未免得不偿失。
反贪虽结束了,但赵煦又干了一件让满朝震惊的事。
他下旨给汴京禁军的上四军,也就是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四营的四位厢都指挥使,分别赐了「上骑都尉」的勋号,并分别赐金万贯,每营将土各赐金两贯,旨许温勉,望上四军将土忠诚报国。
这道旨意令满朝文武震惊万分。
大宋立国以来,从未对武夫将士如此加恩过,从赵匡胤开始,对武夫军将一直采取的既用且防的态度,可以说这已是固有的祖宗之法了。
赵煦却出人意料地突然给上四军将士加恩,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官家无端端的,为何给禁军加恩?上四军最近干了什麽露脸的事吗?
没人知道原因,但很多聪明的朝臣,却隐隐从这道旨意中噢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国朝百馀年,似乎—·.有了一股新的气象。
满朝皆意外,唯独赵孝骞却笑了。
他知道,赵煦采纳了他的谏言,并且付诸了行动。
给汴京的上四军加恩便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大宋武夫军汉们的待遇和地位,在不远的未来将会慢慢提高许多。
赵孝骞在赵煦心中种下的种子,已渐渐生根发芽了。风平浪静之下,大宋将在沉默中进入厉兵秣马的阶段。
不知为何,赵孝骞莫名有一种成就感,藏在幕后无声无息地改变着这个世界,既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一个朝代的命运。
好像有点爽。
礼部侍郎钱仲深很不爽,因为赵孝骞这位甩手掌柜甩得太过分了。
将辽使迎入城,一顿盛宴款待后,赵孝骞便从此不见踪影,把招待辽使的事完全扔给了礼部和鸿胪寺。
而那位名叫萧光敬的辽使,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日他在汴京到处乱逛,没了赵孝骞的当面威镊,萧光敬的小脾气又冒了出来。
这几日萧光敬在汴京城捅了不少娄子,打砸商铺,欺凌路人摊贩,刁难礼部官员,勾栏院掀桌子骂人,还非礼太常寺歌伎。
太常寺的歌舞伎,众所周知是表演宫廷歌舞的正经女子,朝堂重大典礼和仪式上表演大雅正音舞乐的人,给辽使表演歌舞是外交礼仪,萧光敬这货居然上手就摸·····
接待辽使的这些日子,钱仲深快疯了。
于是钱仲深不得不登门拜访楚王府,求见世子。
礼部侍郎登门,招待规格要提上来,赵孝骞在银安殿接见了他。
钱仲深面带怒气进殿,进门便一脸不爽地质问。
「世子最近很忙吗?您是迎辽正使,为何多日不见出面接待辽使?」
赵孝骞颇为意外地打量他,老家伙今日吃枪药了?
「萧光敬干了什麽?」赵孝骞好奇蝴道。
终于问到正事了,钱仲深忧愤地一脚:「罄竹难书啊!
然后钱仲深将萧光敬最近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赵孝骞不动声色地听着。
半响后,赵孝骞挠了挠头:「我听懂了,总之一句话,萧光敬不是好人,对不对?」
钱仲深点头:「对!」
「所以,钱侍郎跟我说这些是啥意思?指望我出面把他揍一顿,还是索性一刀砍了,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麻烦?」
钱仲深一愣,他又给整不会了。
对呀,辽使如此跋扈,世子能怎样?不能打又不能杀,我跑来他跟前告状有什麽意义?
「官家对世子甚为器重,您若真能出面揍他一顿,给他一个教训,便再好不过了。」钱仲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表情,道:「.———-可以吗?」
赵孝骞笑了,这老货特麽的也不是好人呐。
「可以!我答应了。」赵孝骞毫不犹豫地拍胸脯:「钱侍郎去安排人揍他,无论把他揍成什麽样都行,事后官家若怪罪,一切罪名我来担。」
钱仲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混迹朝堂到了六十岁,钱仲深若连这种当都上的话,早活不到今日了。
这小狐狸也不是好人,他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