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一片混沌。 眼前事物如走马观花,姬承努力伸手去抓,可却什么也抓不住。 正当意识逐渐陷入黑暗时,却隐隐听见有人呼唤自己。 “姬承,魂归来兮!” 黑暗中,这道声音不停呼唤着姬承,彷佛指路明灯。 姬承顺着声音,恍恍惚惚向前走,不知何时便走到一处山谷。 山谷以白灰覆地,岩壁光滑无比,呈弯曲之状,上有七座笔直的神峰,直插天际,隐隐可见顶端神光闪烁。 “这是何地,莫非便是轮回投胎之所?” “不对,我应该是魂飞魄散了,哪来投胎的机会。” 山谷中央,有三棵巨木,暗棕色纹路,有异香传来。 “奇哉怪也,三界未见此怪异之地,果然洪荒之大,无奇不有,那为何我又在此地?” 心中正不解,自巨木上方,又见一股清气袭来,托举着姬承。 姬承只觉陷入云端,无比的舒适惬意。 再睁开眼,却见一道静室,静室内陈列古朴素净,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香味。 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山谷,分明是一只棕黄的四足香鼎,中间插着三柱高香。 周围七神峰,乃是七盏续命灯,灯油取自万年鲛人,有安魂之用。 而自己身躯也变得透明,似乎一阵风来就能吹散。 自己没死,或者说,没完全死,以魂体状态存在着。 这是哪里?谁救了自己? 姬承迷茫不解,只是房内香味有些熟悉。 正想着,便见一高挑女子推门而入。 身披青色道袍,乌云如瀑,素净淡雅,一如当年。 小心翼翼的的掩上门,布下阵法,生怕风刮进来。 姬承心里一阵感动,鼻尖有些发酸。 看来,是师父救了自己。 ”师父……“ 西王母见徒弟苏醒,大喜过望,随即红了眼眶,骂道: “逆徒,怎么没让因果业力镇死!” 姬承笑道:“许是师父洪福齐天,护佑徒儿幸免于难。” 西王母掣出一根细细的黑色木条,约有半个手指粗细,柳枝模样,朝姬承身上打来,骂道: “早就告诉你,遇事莫逞强,就是不听!被算计的魂飞魄散,若非东皇钟内有一丝造化本源,你连这点残魂都保不住!” 妖师镇压东皇钟多年,自然知道上边的因果业力多恐怖。 虽然原定计划是先聚拢气运,之后慢慢消磨因果之力。 但为了以防万一,终究还是藏了一手。 便是与女娲死战时,东皇钟趁机抽取的一丝造化本源。 能不惧业力,炼化东皇钟者,必为妖族后辈。 无论是谁,哪怕是陆压前来,只要有舍身取义的决心,鲲鹏都为其留好了生路。 妖师几乎算到了一切,安排好了一切。 唯独没为自己留一丁点退路。 这也是死劫之下,姬承唯一的一线生机。 “哎呦,师父您轻点,疼。” 这黑色柳枝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打在魂体上,火辣辣的疼。 堂堂麒麟圣帝、万灵元君,因果业力加身都不皱眉头。 只有面对师父时,才会有些随性洒脱之态。 西王母一边抽,一边红着眼眶道: “为师一生就收了两个弟子,琵琶是女儿身,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日后教为师指望谁去!” 姬承不敢躲闪,赔笑道: “那不能,师父是准圣,与日月同庚,万劫不灭,哪里用得着担心这个。” “再说,徒儿这不是没死嘛,大不了以后转修鬼仙,再侍奉师父身旁不迟。” 闻言,西王母丢了柳枝,指着姬承道: “呸,你以为因果业力是闹着玩的,这缕残魂还是为师费尽千辛万苦聚拢来的。” “现在天道那边,你已经被挂号了,别说鬼仙,出了这扇门,这缕残魂都得被天雷劈碎。” 师父面色有些苍白,却被淡妆很好的掩饰。 房间角落,放着一面镜子,是上次见过的昆仑镜。 镜面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为了救自己,师父付出的代价怕是不小。 姬承发现了这些细节,但并没有点破,洒脱笑道: “师父不必再忙了,起死回生,本就是逆乱阴阳之举,临行之前,能见师父一面,余愿足矣。” 西王母掐起法诀,仙光流转,怒道: “屁,不就是个死劫嘛,老娘从开天辟地活到现在,经历的死劫比你见过的都多,想要我徒弟的命,先问老娘答不答应!” 说罢,自袖中飞出一枚人参果来。 “看出了你小子命有死劫,上次趁镇元子不在家,为师特意前去偷的。” 姬承:…… 合着一群大能啥事不干,就整天惦记人家镇元子的果树呗。 “师父,咱们西昆仑很穷吗。” 西王母想了想,说道: “穷倒不至于,虽说比不过太清,可为师好歹有门手艺傍身,西昆仑也是仙家福地,嗯……算是颇有家资。” 姬承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