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十六年,正月初六。 雄州军大战契戎南方大军于涿州北城外三十余里处,大胜! 此战,契戎支援涿州而来的五万大军被灭,契戎主帅耶律明博被杀,其余一众契戎将领或被杀、或被俘,无一逃脱。 另外,来自渝关方向的数千契戎援军,在渝关外被岛卫军的一部打败。 来自居庸关方向的近两万契戎援军,在大房山外的一处山道口,被步军右卫和大行山的义军联手覆灭。 此战过后,契戎南部的幽蓟之地内,其驻守的大军皆被覆灭,幽蓟之地兵力空虚! 也在此战过后的第二天,雄州军主将林萧,迅速下令。 命令岛卫军、大行山义军以及雄州军所剩之兵力,立即兵分数路,乔装成契戎兵,同时进攻北部数州。 此时,契戎大军战败的消息还并未传出,北部的幽蓟数州还不知道他们的大军战败,等林萧麾下的军队乔装成契戎兵抵达那些城池后,纷纷骗开了城门,杀进了城内。 一天后,离着涿州最近的幽州城,率先被雄州军拿下。 第二天,幽州北部的顺州城,被大行山的义军拿下,东北部的蓟州城被岛卫军拿下。 第四天,幽蓟地区最北部的檀州城,被鬼骑卫拿下。 至此,大行山以东、燕山以南的幽云数州,落入了雄州军之手,雄州军虽然没有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全部,但夺回了近半数,完成了此次北伐的最初目标,为大夏重塑了北疆,夺回了燕山屏障! 当然,这数州并不是拿下了就落袋为安了! 契戎丢失了幽蓟之地、损失了十余万大军,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绝对会拼命夺回失地,并进行猛烈报复。 所以,想要这数州彻底成为大夏的地盘,还必须得抵挡住契戎接下来的猛烈反扑才行。 否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林萧也心知这件事情,所以在拿下幽蓟之地后,立马派出了两支军队分别前往渝关和居庸关方向,准备防守和堵住这两个契戎入关的重要关口。 并且早在拿下幽州城时,林萧便火速派人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报捷并求援! ...... 中都! 今日是宣武十六年,正月十三。 时值上元节前夕。 中都的天气虽然依旧寒冷,但太阳出来,冰雪在逐渐融化,中都开始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尤其是在上元节即将到来的这个日子,中都更是开始变得热闹,许多人都是走出了家门,或集会游玩、或外出踏青、或游山玩水,尽显热闹。 虽然,年前的时候,朝廷北伐大败,但这个冬天掩盖了许多,大败的后遗症还没彻底显现出来。 并且,就算有什么后遗症,一时也蔓延不到中都这个天子的脚下,更何况就算再苦,苦的也只是平头百姓,那些达官显贵和富贵人家却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所以,上元节前夕的这个日子,中都依旧热闹。 不过,就在外面一片繁华景象时,今日的朝堂却是一片震动。 究其原因是,北部边境那边,雄州左右的州县和边关驻军,纷纷向朝廷汇报,说雄州军有异动! 并且在今日,朝廷收到了雄州知府李延儒的上报,雄州军开启了北伐! 此事一出,朝廷震动。 就连又扔下了国事的夏皇,对‘北伐’两字极为敏感的他,都从深宫中又跑了出来。 此时。 在大庆殿内,朝臣林立,久不理国事的夏皇,难得地坐在了龙椅上。 只是,此时的大庆殿内一片寂静,一众朝臣皆是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文臣前面坐于绣墩上的蔺松。 而夏皇,更是前倾着身体,看着蔺松目光炯炯: “蔺相,你说雄州军私自开启了北伐,正在攻打幽蓟之地,可是为真?” 蔺松这次没有在朝堂上瞌睡了,他朽朽老矣的身躯佝偻地坐着,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陛下!今日清晨收到雄州知府李延儒的紧急上奏,雄关守将林萧,于年前腊月二十五,率领雄州军北出边境,向契戎发动了进攻!” “这...这......蔺相,这是不是搞错了?雄州军不过两万五千余人,他们怎么敢主动进攻契戎?是不是李延儒跟林萧有什么过节,故意在陷害?”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枢密副使武骅,犹自不可置信,一阵迟疑后,质疑出声。 不仅是武骅,此时大庆殿内一众朝臣皆是迟疑中,满是不相信。 哪怕是跟林萧不对付的庆王党官员,都是如此,都不相信林萧会这么做。 因为,那可是北伐啊! 连朝廷都北伐大败了,雄州军不过才两万多人,敢进攻契戎?有能力北伐? 他们宁愿相信林萧率军造反,也绝不相信林萧会闲着没事跑去主动进攻契戎! “此事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蔺松瞥了武骅一眼,缓缓开口: “前几日政事堂还收到了雄州附近几个州县和驻军的上报,都说雄州军有异动,甚至北地边民也有异常,政事堂当初还以为是契戎在常规的扰边,并没有多想,直到今日收到雄州知府的急报才知道,雄州军在北伐,此事多半不会有假了!” “不错!政事堂这几日确实收到了各地边关驻军和官府的汇报,应该是真的!” 紧随蔺松的声音,其身后站着的钱宇赫此时也点了点头,神色严肃。 闻言,大殿内霎时又安静了下来,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下一刻,一个老臣突然发出疑惑声: “可是这有些不对啊,按理说,雄州军若有异动,那雄州知府应该立马就会知道,可为什么去年腊月二十五发生的事情,雄州知府的上报奏折却直到今日才到?” “对!没错!这么重要的事情,李延儒为什么这个时候才上报?这可都过去二十来天了!” 一众朝臣闻言,立马反应了过来,顿时又疑惑地看向了蔺松。 蔺松这时也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后,才声音飘忽地开口: “递送奏折的是李延儒的亲随,据说是北地冰封,奏折递送的过程出了意外,初次递送的人被冰雪阻挡、冻死在了路途,李延儒见朝廷久未回信才发现了这件事,然后才重新派人递送了,这是他第二次递送过来的,所以今日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