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即,何恒成就脸色阴翳,严肃地看着林萧: “林郎将今日在官道上杀的那些乡兵可不是暴匪乔装的,而就是我荣成县的乡兵。” “你竟然纵军屠戮我县衙这么多人,简直目无王法,林郎将今日若是不给本官一个说法,本官稍后就上本参你!” 何恒成气势汹汹,满是威胁。 林萧直接略过了他的威胁,听到何恒成前面那句话后,顿时站起了身: “何县令你说什么?你说那些乡兵就是荣成县的乡兵?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更大了!” “四海镖局是在为我靖海军运送军资,手中持有我靖海军的公文,那些乡兵无故拦截不说,竟然看到我靖海军的公文后,依旧要拿下镖队,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么?这是在公然抢夺军资!” “何县令是科举出身的文官,你应该比本将更懂大夏律法,知道抢夺军资是什么行为,什么罪名么?” “如今荣成县的乡兵竟然抢夺我靖海军的军资,本将想问问何县令,这是他们的私人行为,还是你的命令?” 说到最后,林萧一字一顿,目光紧紧地逼视着何恒成。 何恒成一听到林萧后面的话,整个人悚然一惊,一股寒气从尾脊骨直冲天灵盖。 抢夺军资,死罪! 地方官府的乡兵抢夺军资,性质更严重! 往小了说,这可能是他们的私人行为,死他们就算了。 可背后若是有县令的指使,那就是有组织的行为了,地方官府谋夺驻军物资,那可是有谋反嫌疑的! 他何恒成敢戴上谋反的帽子? 何恒成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严声沉喝: “林郎将可别乱攀扯人,本官事先可不知道这件事,那些乡兵今日是例行在外巡查,恰巧碰到那个镖队,看他们的派头以为是走私的商队,这才要把他们带回县衙盘问!” “那镖队拿出我靖海军的公文之后呢?那些乡兵为何还要抓人?他们竟然连我靖海军的公文都不认,这可不是普通乡兵的行为,也就那些目无官府的人才敢这么做,本将当他们是乔装乡兵的暴匪屠了,有问题么?” 林萧冷笑,连声质问。 何恒成语竭,想说什么,可林萧又句句在理,他根本无法反驳,最后只能欲言又止地原地憋红了脸。 见此,林萧又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朱璇玑: “朱参军,奏折可写好了?” “嗯,写好了!” 坐在桌边奋笔疾书的朱璇玑,落下最后一笔,然后拿起写好的奏折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笑着递给了林萧。 林萧接过奏折,一边看着上面的字迹,一边好整以暇的开口: “还得感谢何县令过来告知本将那些人就是荣成县真正的乡兵啊,如果他们是暴匪乔装的,本将灭了他们也就没什么事了,可现在他们竟然是荣成县真正的乡兵,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一县武装抢夺驻军军资,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将得上奏朝廷说明一下才行!” “哦对了,这是整件事情的经过,乡兵也是荣成县的,何县令要不要帮忙在奏折上也署个名?” 说到最后,林萧连忙把奏折递给了何恒成。 何恒成看着奏折,咬牙切齿。 署你娘的名啊! 让他自己告自己有谋反的嫌疑? 心中大骂,何恒成却也有些棘手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林萧一个年纪轻轻的武夫,竟然这么难缠,比他们这些文官的弯弯道道还多,跟个老狐狸一样。 这下,他本以为能轻松拿捏林萧,结果却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心中阴沉,何恒成没有去接奏折,也没再说话了,只是怒视了林萧一眼后,无奈地看了眼身后的老者。 那老者的脸色也是阴翳,他此时走前一步,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林萧,缓缓开口: “林郎将好本事啊,是老夫小看了,不过老夫也不说别的了,就想问问林郎将,可否把你今日抓的乡兵都头曹斌给放了?” “嗯?你是谁?” 林萧终于把目光放在了那老者身上,瞥眼看着他。 那老者正了正身: “老夫荣成县曹家家主曹荣昌,宣武二年的举人,你今日抓的曹斌正是我曹家子嗣!” “曹家家主?你不开口我还以为你是何县令的随从呢!” 林萧顿时眼睛一瞪,冲着曹荣昌大声呵斥: “既然你不是官府之人,谁让你进来的?有征得本将的允许么?” “来人!把此人给我轰出去!” 说到最后,林萧直接冲着门外大喊。 听到声音,门口守卫的申虎和申豹立马大步走进了大堂。 曹荣昌见此,神色错愕了一瞬,而后怒视林萧: “林郎将这是要轰老夫?” 曹家不仅是荣成县最大的家族,哪怕在整个登州都是排得上号的大家族,而作为曹家家主,曹荣昌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即使是登州的知州见到他都会给几分薄面。 可今日,他竟然一开口就遭到驱赶,这让他何其恼怒? 林萧却毫不客气,既然曹家给他使绊子、确定了是对手,那自然不会废话,直接往死里踩了再说。 于是,面对怒火的曹荣昌,林萧暴喝: “轰你怎么了?本将没有直接斩了你就不错了,没有允许擅闯军营知道是什么罪么?滚!!” 一个‘滚’字充满了霸气,可听在曹荣昌的耳中却满是侮辱,曹荣昌顿时气得哆嗦着手指指向林萧。 “你岂敢......” “出去!!” 没等曹荣昌把话说完,申虎和申豹两兄弟却不管不顾,直接一人抓住他一个肩膀,拖着就往外走去。 那模样,就跟捉小鸡一样,直气得曹荣昌话都说不出了,好悬没有直接断气。 看到这一幕。 看到堂堂一大家主,哪怕在整个登州都名望极高的老者,就这样被人轰了出去,一旁的何恒成错愕。 直到曹荣昌被拖了出去,何恒成才回过了神。 而后,何恒成深深地看了眼林萧,声音幽幽: “林郎将果然不同寻常啊......” 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何恒成随即话音一转: “不过本官是荣成县的县令,今日的事情又发生在本官辖内,应该有权过问曹斌的事吧?不知本官能否把他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