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林萧都见过。 一个是任家的高管家,另一个是任家的大丫鬟夏瑾。 只是现在的夏瑾不再是关在猪笼时的一身白衣,而是一身蓝色衣裙。 在两人的脚边,还放着两个包裹。 “呀!林捕头下衙回来了?” 林萧的回来也惊动了院中的人,高管家转过身,走近林萧,笑道: “小人是代我家老爷来履行约定的,见这院门没关,就先进来了,还请林捕头勿怪!” “约定?” 林萧眼中顿时迷惑,不过瞬间他便想起了什么,眼神恢复清明。 “对!就是约定!林捕头忘记了?那天在船上我家老爷说了,只要您把人救出来,夏瑾便送您做侍女,如今您把事情做到了,现在小人就是来给您送人的!” 高管家笑呵呵,伸手指了指夏瑾。 林萧的目光移动,看向了夏瑾。 夏瑾此时依旧背对着他、看着前面的正屋,一动未动。 她高挑的身材挺立,一头秀发披在背上,浑身散发着沉寂,尤其是在那一身蓝色衣裙的衬托下,更显冷寂。 这样一个背影,不用看正脸也知道,肯定差不多。 “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跟我无关,你把人带回去,我不要,只要以后别再浸猪笼就行!” 从夏瑾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林萧摆了摆手。 他是真不想收下夏瑾。 先不说林萧习惯了一个人,就夏瑾如此模样,一看就对他含有恨意,也看着不想来这里的样子,跟这样一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谁受得了? 更何况,林萧也不想强人所难! 高管家却是不知道林萧所想,他听到林萧的话后,顿时笑着感叹: “林捕头真是滴水不漏啊!不过虽说人不是您亲手救出来的,但没有您给我家老爷算的那一卦,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宜出行不是?所以我们老爷还是承你的情,人一样送您!” “另外,我们已经在官府备案了,夏瑾的奴契已经转到了您的名下,以后她就是您的人了!” 说罢,高管家拿出一张奴契,递给了林萧。 林萧没去接奴契,看都没去看,只是盯着高管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只是给任平生算了一卦,告诉他什么时候宜出行,可没让你们去劫狱!” “是是是,只是算卦,此事跟您毫无关系!” 高管家哭笑不得,连连点头,然后再次把奴契递给林萧: “林捕头,夏瑾的奴籍都已经转到您的名下了,您就收下她吧!反正您对她有意,她也已经是您的人,我任家也算成人之美!” 说罢,高管家当即扭头,看向身后: “夏瑾,还不快见过林公子?” 闻声,夏瑾终于动了,机械地转过挺立的身体,看向了林萧。 两人四目相对。 夏瑾鼻梁高挺的精致面容上有些苍白,毫无波澜,一双眼睛也淡漠如死水,看着林萧仿佛在看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不过还别说,夏瑾虽然是个丫鬟,但却有着大家小姐的气质,那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并且也很漂亮,加上她此时透着的冷寂,很是个高冷美女。 “夏瑾见过公子!” 看了林萧一眼,夏瑾倾身行礼。 其声音清淡,没有一丝情绪,礼节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见此,高管家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奴契一把按在林萧手中: “林捕头,以后夏瑾就是您的人了!小人就不打扰了!” 说罢,高管家又深深看了夏瑾一眼,然后快步离去。 林萧没去理会高管家了,带高管家走后,他上前两步来到夏瑾面前,道: “那晚的事情实非我所愿,我也是被人暗算了,抱歉!” “这奴契还给你,以后你自由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声音落下,林萧把奴契放在了夏瑾手里,抬脚朝正屋走去,不再理会夏瑾。 夏瑾看着手中的奴契,那死寂的眼神有了些波动,像是没想到林萧会这么做,也像是没想到林萧会跟她一个丫鬟道歉。 怔了两秒,夏瑾突然出声: “天下之大,可有残柳之身的容所?可活?” 声音依旧清冷,但却微微有些了情绪,那是委屈、愤怒和凄苦。 听到声音,正踏上正屋石阶的林萧,脚步一顿,心头一震。 是啊! 残柳之身岂是那么容易活下去的? 林萧猛然醒悟。 现在是古代,可不是现代! 夏瑾的清白已经被他毁了,并且有了之前的浸猪笼事情,平江县城许多人都知道了夏瑾与人有染,这在名声比什么都重要的古代,她一出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遭人唾弃,就更别说独自在外求活了。 这对一个弱女子来说,与死没什么区别! 站在石阶上沉默了一会儿,林萧心中一叹,头也不回地缓缓开口: “东厢房的床榻善好,你若愿意,收拾一下,住东厢房吧!” 说罢,林萧继续往前走,走进正堂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