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看到这样的白烟,莫名有种熟悉感,好像哪里见过一样。 “快趴下!”楚起低着头,趴在地面急急提醒陈夏。 眼神充满惶恐,似乎想说,你完了。 陈夏皱着眉,看到这白烟,他第一个生出的念头是,赶紧跑! 因为这团白烟跟戒山那个幻境中的白影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不大可能是宗主。 那么,葛旺得到的信息,就可能是假的。 但是,看到葛旺如此坚定地趴着,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这白烟,或许不是魔物,大殿里不是陷阱。 正犹豫时,葛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口中不断念诵:“晚辈葛旺,恭迎宗主现身,若有差遣,赴汤蹈火,绝不推诿。” 众人无不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宗主现身? 妈呀! 眼前的世界剧烈晃动,当晃动结束时,大殿内景象,焕然一新。 原本是灰色黯淡的色调,猛然变成了金灿灿的。 白玉宝座悬在五彩斑斓的高台上,两边的墙壁,画着描金壁画,赭黄朱红靛蓝,各种色彩,填充其内。 壁画的内容不是很懂,大概是祖师修炼的故事。 陈夏扭头看去,从大殿门口,能看到外城,青砖、红墙、黑瓦,十分繁华壮丽。 正是殷云给他展示的画面。 心中猛地醒悟,在白玉宝座前称颂魔宗宗主,应该是一句口令。 殷云的幻境应当提示了这个内容,可惜当时看得匆忙,领悟不到。 不禁瞥了葛旺一眼,这老东西对魔宗的研究定然十分深刻,知道许多秘密。 如果要陈夏研究出这个来,不知要摸多久,而且也未必能摸得到。 白烟继续汩汩涌出,大殿内的高喊声,此起彼伏。 晚辈杨恭喜,恳请宗主现身,若有差遣,赴汤蹈火,绝不推诿。 晚辈楚起,恳请宗主现身,若有差遣,赴汤蹈火,绝不推诿。 …… 就连秦思桂,脸上也显出十分震惊的表情,颤声跟着念:晚辈秦思桂,恳请宗主现身,若有差遣,赴汤蹈火,绝不推诿。 斜着眼看了葛旺一眼。 心情十分复杂,没杀掉这个老东西,留着他一命,还有这么大的用处。 这团白烟,到底是不是陷阱,等下就知道。 宝座后面的白烟,不断涌出。 落到宝座上,竟然凝聚成一个人形。 看不清五官样貌,威风凛凛,众人不敢抬头。 其他人的想法,本来跟陈夏是一样的,不大敢相信这是魔宗宗主。 若是真的,此公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岁,跨越天崩地裂的时代,恐怖如斯。 心想,是不是葛旺这厮胡扯? 然而,宝座上,明明出现了一道白烟形成的人形,又不由你不信。 “晚辈恭迎宗主!”葛旺大喜,呼喊着,又咚咚咚磕了几个。 其他人急忙跟着磕头。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这些元婴大修,也没啥干的,尽磕头来了。 陈夏虽不大相信这是魔宗宗主,架不住葛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只好硬着头皮,混在人群中,跟着磕了几个。 不管是不是宗主,实力不俗,不要失礼,总不会错。 没想到,从宝座上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你这蝼蚁之徒,见到本座,为何不惧?” 陈夏抬头,只见那没有五官的白烟人形,头部的正面,就冲着自己。 急忙拱手,大声说道:“大修神威,无人不惧。晚辈内心惶恐,两股战战。” 话是这么说,但他一点也不像畏惧的样子。 趴在地上的葛旺,低声训斥道:“陈道友,你好不懂事,见到宗主,如此无礼,你等着倒霉吧。” “他真是宗主?”陈夏轻声问。 “当然,他就是屏断宗最后一任宗主!”葛旺说得斩钉截铁。 说完又伏下身子。 白烟抬起手,轻轻一挥。 地上趴着的几个人,身子猛然扭动起来。 低头一看,只见杨恭喜额头上全是汗,眼神迷离,身子打起了摆子。 秦思桂、楚起、徐凤竹,全都浑身战栗。 陈夏看到他们如此情形,知道这是被强大的威压所慑服的情形。 然而自己并无感觉。 既然葛旺懂得召唤宗主,对于可能遇到的情况,葛旺应该是最有准备的,不料,就连葛旺,身体也似筛糠一样。 所有人,身子几乎贴地,嘴巴鼻子基本上粘在地上了。 陈夏醒悟过来,这是那道白烟人形,在给众人的无形的威压。 可是,我怎么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这道白烟,暂且认为是宗主吧,在众人都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我还平静如水,是不是对宗主有些不敬? 白烟愠怒道:“你这蝼蚁,来到此地,不就是为了见本座吗?既见本座,却如此轻佻,实属可恶!” 说完,白烟急剧膨胀,看不出人形。 啊,啊! 地上的葛旺、杨恭喜四人,无不哀嚎,满地打滚。 但是,陈夏却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 得罪这团白烟的不是我吗?为什么拿你们撒气! 楚起都开始翻白眼,似乎有人掐住他的喉咙,马上就要断气。 “晚辈并无不敬,前辈莫怪他们。”陈夏急忙拱手,冲白玉宝座上那团白烟喊道。 白烟在空中盘旋两圈,急速缩回一具人形,坐在宝座上。 威严地说:“都起来吧。” 没有五官,但陈夏能感觉到,从那头部眼睛的位置,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地上的诸人,不再扭曲,打滚,但一个个都起不来。 陈夏伸手去拉离得最近的秦思桂,一碰到手,秦思桂就哇哇大叫,像一滩烂泥似的摔倒,就快散架了。 “你怎么回事?” 秦思桂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说:“好像被人抽了几百鞭,身体各处都痛。” 不住地摸自己的手,那手上却并没有伤口。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况。 陈夏不禁愕然,这种伤害方式,还第一次见。 楚起挣扎着,哭道:“宗主,我们与此人不熟,他不知礼节,得罪宗主,还请不要怪到我们头上。” 陈夏大跌眼镜,想不到这话是从楚起嘴里说出来。 要是从葛旺嘴里说出来,倒是挺让人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