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的经验,被厄土如此仇恨的人,到不了这里,早就该死掉了。”白影说。 陈夏惊呆了。 意思是,如果没有宝珠的抵消作用,我都到不了这里? 他不敢相信。 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为什么,厄土为什么要对我有罪大的仇恨?”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厄土!”白影有点讥讽的意思。 陈夏陷入茫然无措的状态。 一直以为自己在所有当中,算是最轻松的,想不到是最危险的。 白影不给他整理思绪,冷漠地说:“你的查探手段很特别,我很感兴趣。” “我想看看,你能不能破了这个阵法。” 陈夏心一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在这个幻境中,就像一只猴子在动物园,吃喝撒拉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我这个阵法,从来没有人能破,你且试试看,若是能让我满意,我可以不杀你们。” 陈夏一听就觉得这话不大对劲。 我若是把你的阵给破了,还逃不了吗?还要你同意才能走? 也没等陈夏答应,白影渐渐消失。 …… 陈夏猛地一睁眼,发现天还没亮。 自己竟然没有醒,刚才与白影对话的时候,依然还在梦中。 那么,满城血海的那个梦,竟是梦中之梦! 心中不由得一紧,此子实力实在恐怖啊! 正惊讶之际,耳边同时传来六个惊恐的呼喊。 “别杀我!” “晚辈这就离开此地!” 六个身影从院子的各处冲出来,差点撞到一起。 陈夏急忙问:“怎么了?你们见到什么了?” 葛旺元婴九层圆满修为,在厄土变得谨小慎微,甚至数次表现堪称怂货,却从未见过如此惊慌失措。 在夜风轻轻吹拂下,又听到了陈夏沉稳的声音,六位元婴大佬终于冷静下来。 “我……做了个噩梦。”葛旺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轻声说。 陈夏大吃一惊。 你也做了个梦! 一个梦而已,吓成这个样子。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吓成这个样子,这几个人,全都在瑟瑟发抖,不知有没有吓尿。 心中已猜出,是那个白影给每个人都造了个梦。 梦中所见的白影,是肖庆之吗? 能同时直接侵入七位元婴大修的梦境,手段诡异,实力惊人。 心中一股寒气升起。 所谓元婴大修,不过就是些蝼蚁,生死已不由自己掌握。 “你是怎么个死法?”陈夏问秦思桂。 呃……秦思桂苦涩地转过头去,不想说。 “我只是想确定,大家的梦境是不是一样的。”陈夏解释道。 秦思桂觉得这话有理,迟疑了一下,说:“我梦到在大海波涛中淹死。” 这就不是同一个梦。 楚起特意问秦思桂,梦中所见,与厄土黑气魂墙中所见,是不是一样。 秦思桂摇头。 “那就是假的!”楚起松了口气,“我梦到从天上掉落,被地上的刀山火海……跟魂气墙所示不一样,只是吓唬我们的。” 其他人也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在噩梦里所见,大致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眼神中充满恐惧。 陈夏不禁哑然,每个人的噩梦都不一样。 他们不能抵抗,所以被控制住了心神。 “好了,不用再说了,这就是个荒诞不经的噩梦!”葛旺摆摆手,“不用害怕,也不用再提。” 老东西恢复得挺快。 如果不是看到那么多人,能这么快镇定下来吗? 陈夏见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到梦中出现了一缕白气,猜测那白气没有现身。 既然他们没梦到,那定是那位前辈不愿意出现,陈夏不提此事,以免节外生枝。 “陈道友,你说的对,此地应该是古代某个大修的道场。”徐凤竹摸着噗噗跳的心,怯怯地说。 “我们在此地休息,惹他生气了。” “他能同时给我们七个人制造一个噩梦,实力十分恐怖。” 抬头看院外。 “我不想在此地休息了。” 几步跑到院子外,寻了块平整的地方,坐下去,闭目运功,安定心神。 其他人也觉得有理,纷纷跑出去。 只剩陈夏一个人,待在院子里。 “你们走吧,我好好在此地查探一番。”陈夏镇定地说,“反正就是个死嘛,怎么死不重要。” 葛旺劝他不要留在院子里,此处很怪异。 “我知道此地不祥,但是我得找到破解阵法的方法,此地最可疑。” 陈夏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其实很希望大家能帮上忙。 但理智告诉他,没人能帮上忙。 这些人修了几百年,阵法自然也有涉猎,甚至不能算低手,然而仍然没有用处。 何况,那个白影,是跟自己赌,与这些人无关。 大家见他执意留在院中,也不劝阻。 葛旺转身要走出去,但是,走了几步,猛地停下来,打量四周,眉毛直竖,颤声说:“陈夏,你没想到过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