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与聂子钧寻了个酒肆,好好坐下来聊会儿天,顺便道别。 两人都很感慨,相识一百多年,每次见面,都很匆忙。 从来就没有机会好好聚一聚。 关于前途未来,陈夏并没有完全告诉聂子钧。 他想去云霄圣地,就两个目的,一是修炼,二是为了绝煞剑。 如今看来,可能真的去不了。 在大梁、修余国,搞的动静太大,名声臭了,即使进了云霄圣地,也会被赶出来。 哦,不对,会被干掉。 云霄圣地那么多大修,岂能容许被一个魔道隐瞒身份戏耍呢? 从修余国,各大宗门不惜牺牲那么多人,也要剿灭董艺祯,可见这绝煞剑残片,不要轻易打它的主意。 自己手握四截断剑,这不是宝物,是凶物,必须好好处理。 其实,陈夏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去厄土看一看。 他心里一直有个猜想,在小厄土吃下的宝珠,能让他抵抗诡异的侵蚀力量,厄土与小厄土,名字只差一字,或许规则一致,也能有效果。 那么,他或许并不需要绝煞剑,也能在厄土行走自如。 当然这都是猜想,未必正确。 想要验证,就得亲自去一趟厄土。 浅浅地在边缘走一遭,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因此,在跟聂子钧聊起前途时,并没有那么茫然。 “老弟,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聂子钧忽然很严肃地说。 陈夏还没见过他这样严肃的表情,呵呵笑道:“那你就讲嘛。” “有没有想过,加入白鹰会呢?” 陈夏一口酒喷到了聂子钧脸上。 “你说啥?” “老子还没到走投无路的份上吧?” 聂子钧淡定地擦掉脸上的酒:“我是这么想的,你是个魔道,这个名声你逃不掉了。” “除非你不以这个身份、不以这个面貌出现在别人面前,并且保证别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但是,你若是加入某个门派,肯定不是三年五载,更不可能十天半月,别人一定能发现你的真实情况。” “与其东躲西藏,欺上瞒下,或者永远当个散修,不如就加入白鹰会。” 陈夏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懒得理会。 “你别瞧不起白鹰会,它有魔道之人最想要的东西,替身蛊,在你承受比正道弟子更强的天劫的时候,能替你去死。” “我就在突破金丹的时候,用过一次,效果非常好。” 陈夏当然知道,白鹰会的人,靠着蛊虫,就能抵抗天劫。 虽然不能减轻天劫的强度,还得凭自身去抵抗,但是能在最后关头,免死一次,成功突破的几率是很大的。 陈夏闷了一口酒,笑了笑:“你现在跟我说话的样子,像极了老鸨,在逼一个良家女子。进入青楼。” 聂子钧也笑:“差不多,你不是走投无路吗?你还能进入正道宗门?就算回你那个文山门,估计也很难立足了。”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用讥讽的语气说:“别看文山门的人,以前称你为陈老祖,现在,未必!” 陈夏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他相信聂子钧说的是真实情况。 文山门,毕竟是正道宗门,以前他只是疑似,而且还有许重山罩着,别人不敢撕破脸。 现在不一样了,九云宗一定将他的名声大肆传播,文山门里面,即使像金卫,可能不大在乎,但宗门想在九云宗立足,不得不遵从规则。 “行吧,反正我也不想回文山门了,缘分已尽。” “还好,离开的时候很风光,没留下遗憾。” 聂子钧敬了他一杯酒。 “做人就该这么豁达,不要死心眼。” 然后,悠悠地问:“怎么样,加入白鹰会吧。” “以你的实力,足可以在白鹰会做个自由自在的散人。” “你甚至可以要求,带上我,随便去哪个分坛,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我若是说动了你,也有点小功劳,能混点好处。” 若是别人,可能真就被聂子钧说动了。 陈夏现在并不是走投无路,绝对不会把自己卖给白鹰会。 酒喝完,该启程了。 陈夏义无反顾地往云霄圣地去,聂子钧不舍,要送他一阵,只好一起上路。 …… 走到大路上,没多远,陈夏感应到附近有修士的气息。 不由得紧张起来。 只要还在修余国地界,他就很没有安全感。 虽然易容了,但是依然担心被正道宗门的人盯上。 马上扩散神识,捕捉到了那人的气息。 大概在五里以外,那人的气息一闪而过,马上失去踪迹。 从气息看,也只是筑基。 但这是不大准确的。 陈夏扩大神识搜索范围,希望查到那人的踪迹。 却再也发现不了。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人只是路过。 二则,那人刻意躲避。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能躲避元婴大修的搜索,修为等级定然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