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妙宗上空,忽然阴云密布,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 修仙弟子不惧风雨。 何况在此时,还有更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梁灿问其他六位化神,夷门宗被灭事件,真相已查清楚,现在该如何处置。 众人一听,顿时头大。 说实话,这个问题,比查找真相更难办。 还不如不要查清楚呢,大家凑合着,假装谁也不知道,日子还能过下去。 高廷珏叹息一声:“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要除掉此人,难道还能让他继续霸占问天观?” 叶斐表情凝重地说:“问天观门内弟子,定然也不屑与魔道为伍。” 众人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萧乐与林宇几乎是同时说:“那就除掉他!” “好!”梁灿拍手道。 “那我们七位化神境大修,就得勠力同心,不要手下留情。” 留情是不可能的,就怕留力。 围攻一位化神,那可非同小可,千万不能打酱油。 廖轩在一旁,听得心惊胆寒。 此时,他已顾不得担心董艺祯了,问天观在这一战之后,会不会跟夷门宗一样,化为乌有。 一位化神就足以将问天观从地面上抹去,何况七位。 一旦董艺祯选择以问天观为战场,拼死抵抗,问天观就会化为粉末。 再强的阵法,也护不住那些古老的道场。 梁灿与其他化神,站起来,走到高台的边上,向所有人宣布: “诸位,董艺祯为了绝煞剑,将夷门宗消灭,今日已查清楚真相。” “只有魔道人物,才会要绝煞剑,此物对正道弟子毫无意义。” “此剑乃上古最后一位魔宗宗主的佩剑,据说将它重新融合后,持有者进入厄土,就不会受任何影响。” “听说厄土里有许多魔道至宝,其中有一种,叫无量清净果。” “吃了这个果子,魔道可以恢复正道之身。” “魔道弟子,修炼魔道,速度很快,但要承受更多的天劫。” “吃了此物,重新恢复正道身份,对我们正道弟子,极其不公平。” 观妙宗禁地内,顿时爆发出怒吼。 聂子钧吓得浑身发抖。 修炼手段上的不公平,历来是白鹰会受排挤的重要原因,也是长期被指控的一个罪名。 白鹰会抵抗天劫的重要手段,是养殖替身蛊。 所以才放心走捷径。 在白鹰会内部,聂子钧算是正道,从来不主动伤害正道弟子,那些害人的修炼手段,也从来不用。 一直紧绷着脸的廖轩,浑身冒汗,脸色更加煞白。 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毕竟是正道弟子,修的是清静法门,与魔道应该势不两立。 “诸位,我们决定,马上前往问天观。” “你们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必上前,也不需担心,一切由我们掌控。” 全场的元婴大修,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要去攻打问天观,要去消灭一位化神! 修余国上次发生这样的事,那都是万年之前,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七位化神境大佬,都还没出生的时代。 他们本以为,召开大会,定了董艺祯的罪,如何处理,那也得以后再说。 没想到马上就要去兴师问罪。 大家心里都忐忑起来。 陈夏没想到梁灿如此有决心。 不由得对此人的意志刮目相看。 要知道,化神境,几乎就是在这个灵气衰竭的时代,修仙者所能奢望的最高境界。 每个化神,都是方圆数千里范围内,独一无二的存在。 平日,这些化神都是互相躲着,既没有心情,也没有必要聚在一起。 正所谓,风从虎,云从龙,这些化神聚在观妙宗几天,每天都会时不时下一场雨,然后艳阳高照,与平日的气象截然不同。 大修的气息已经能短暂影响气候。 化神之威,没有人有幸见过,也不想见。 但这些元婴大修,对自己的威力是清楚的。 元婴在化神面前,蝼蚁而已。 烛光比太阳。 化神境之间的大战,最好不要去看。 冒着生命危险看热闹,实在不值得。 梁灿将目光转到陈夏身上。 又扫了一眼聂子钧,吓得聂子钧一个激灵。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靶子,无数利剑都在瞄着自己。 “二位,我们要出去去问天观,为防董艺祯不服,需要你们与他对质,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聂子钧听说还要去问天观,当场吓得眼白都翻出来。 陈夏沉着问道:“去哪里也无所谓,把事情再说一百遍也可以,但是,完事后,会杀我们吗?” 在一旁的聂子钧激动地看着陈夏,对于他,在这么多不怀好意的元婴化神面前,还能保持镇定,非常佩服。 他都不敢提这种要求,对于陈夏话里提到的“我们”,十分感动。 陈夏瞥了聂子钧一眼,心里叹息,这老东西,也是很奇怪。 既然那么怂,为什么又敢到这里来呢? 你这么怕死,为什么来参与这必死之局? 一个活了两百年的人,又没有父母兄弟,妻子儿女被拿捏,怎么就敢来的! 可能是受到了陈夏的勇气感染,聂子钧吃吃地说:“诸位,不要杀我!我说实话吧,我已吃了刘坛主的蛊虫,一旦身死,会发生什么情况,我真不清楚。” 陈夏明白了,老东西不是自愿吃蛊虫的,受刘坛主控制,不来也会死。 来了,装个可怜样,最主要,坦诚,有问必答,说不定会被放了。 可见在黑熊崖内部,刘坛主对周璟的猜忌有多严重。 毕竟周璟不是普通的元婴,他是做过分坛之主的人物。 七位化神,表情都很难看。 李锐则冷笑道:“黑熊崖的刘坛主,绝对不会那么好心,要不让他滚吧,区区一个金丹境,我都懒得动手。” 聂子钧感激地拱手:“对,对,把我放了,就当我是个屁。” 尼玛! 在一旁的陈夏就快压不住冷漠的表情了。 人家一撅,一放,你就溜之大吉是吧? 梁灿厌烦地问:“你如何称呼?” 刚刚来的时候,报过名号,梁灿其实记得,故意问,以显示自己对其的不屑。 “晚辈叫聂子钧,从小收入樱岛分坛,但从来没故意害过人。”聂子钧急忙介绍自己,重点是“从没害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