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被白鹰会蛊惑,集合全宗门力量,设置大阵,截流宗门灵脉,圈起大片土地,妄图养殖妖兽、灵草。”沈穹开始述说。 “此招果然有用,五百年间,宗门实力大涨,掌门也修到渡劫境界,以为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此等逆天之举,天道岂会容忍?五百年后,门派弟子纷纷得了种怪病,身上长出许多红毛。” “我闯入白鹰会,擒获一位舵主,严刑拷打之下,才知道,这个圈禁大阵,能把我们都变成妖魔。” “本来会元宗支撑不了五百年,只是因为前辈所积累的功德实在太厚重,我们花了五百年,才彻底败光了功德,这才开始异化。” 沈穹说这一段久远的事情,脸上表情没有变化,相当平静。 然而陈夏却惊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白鹰会这么阴毒。 为什么在中洲还能有一席之地? 果然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 这位沈穹大长老,没死的时候,绝对是化神大佬。 而会元宗掌门,已到渡劫境界。 中洲当真是养人的地方。 南天如此咸鱼,得感谢小厄土的阻隔。 “白鹰会为什么要怎么做?”陈夏不明白动机,有仇吗? 沈穹眼中射出强烈的仇恨。 “灵气衰竭,白鹰会的宗主殷云也没有机会飞升。” “殷云教会会元宗截留灵脉养妖兽炼丹,而我们,则是他的炼丹材料!” 陈夏目瞪口呆,瞬间明白了。 厉害,阴毒! 会元秘境的疑点,终于搞清楚了。 想不到竟然是一个时间长达数千年的阴谋。 “前辈,你如今是魂体吗?” 沈穹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道:“会元宗已无活人,我连魂魄都不存,只剩一缕执念,依附于此处空间。” 抬头四顾,眼神十分茫然。 陈夏想不到又遇到一缕执念。 修仙者,修到一定境界后,魂魄可以与身体分离。 甚至生出另一缕神魂。 中道崩殂后,魂魄有机会继续存在,无所凭依,迟早消散。 这一缕执念,只是元神的一部分,比魂魄更加虚无缥缈。 若是生前没有天大的执念,无法留存。 沈穹告诉陈夏,三千年前,当全宗门弟子都生出白毛后,绝大多数人都醒悟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掌门苏子义,已陷入魔道不能自拔,认为只有迅速飞升,才能改变命运。 他不满足于炼丹,决定献祭附近所有人民,供他一人飞升。 你想想,这不是疯了吗? 我们所有人都反对,阻止他这么做。 苏子义越发疯狂,认为我们是叛徒,决定献祭整个宗门。 这是魔道法术,就连魔道自己,也没有说献祭自己宗门的。 可见苏子义已无可救药。 而且,世间已有公论,魔道只是前期修得快,绝对无法飞升。 天道不缺,岂能容许下界生灵,以魔道之法飞升呢! 这么做,只能造就一个大魔头,为祸人间。 可是掌门已陷入疯狂,又是渡劫境界,谁能挡得住? 我见事情无可挽回,也离不开宗门,暗中串联大多数高修弟子,拼了这身修为不要,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出现这个结果。 会元宗的事,被白鹰会的宗主殷云知道,带领大军秘密隐藏在附近。 一旦苏子义献祭宗门,所有人化为血丹,殷云就会出手。 我们所有弟子奋力抵抗,似乎有了效果。 苏子义在最后关头,忽然恢复了一丝理智,明白自己所作所为非常荒唐。 于是,他果断将自己封印在地下。 我们知道他的理智只是暂时的。 渡劫期强者,一旦重新发作,谁也不能挡。 弟子们毅然舍身,以自身神魂化为封印,镇住自家的掌门。 就是大殿前面的这个圆台,以地板砖材料建造的阵法。 这个时候,殷云突然袭击。 苏子义在封印中,忽然出手,将殷云击退。 趁自己还有一丝清明,以无上大法,改献祭阵法,为封印大法,将整个宗门与世界隔离开来。 这就是你们所称呼的会元秘境的来历。 …… 沈穹讲述这一段久远的牺牲故事,脸上波澜不惊,相当平静。 就好像这是别人的事一样。 但陈夏却能想像出来,当年那些惊心动魄的大战。 “会元宗的覆灭,完全是因为贪婪。” “所有人都陷于贪念,快速获得丹药,快速提升修为。” “却不肯相信天道无情,反噬逆天之行。” “咎由自取,没啥好怜悯的。” 沈穹沉痛地说。 陈夏动情地反驳:“不,前辈,你们牺牲自己,维护了天道正义,避免了无数的生灵无辜死去,这是大功德。” 沈穹长叹道:“谢谢你。” 眼神忧戚,似乎想落泪,可是执念无泪可落。 好像卸下了很沉重的负担。 但陈夏却莫名生出一丝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