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初入镇魔司，还只是一名小旗时，从内务堂得知，自己每月所得的薪俸仅有区区五十两银子。 连升两级成为试百户之后，薪俸虽有所增加，但也仅涨至一百两罢了。 然而这点银子，在这繁华奢靡的栖凤楼里，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要知道，在这里消费一次，即使不点姑娘作陪饮酒，都得花费几十两。 倘若再点上个姑娘共度春宵，那恐怕一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薪俸，便会瞬间化为乌有。 想到此处，林皓心中充满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刘大哥，看你这样子，似乎经常光顾这栖凤楼呀！这里消费如此之高，你是如何承担得起的？” 只见刘杰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今日情况比较特殊，因为赶上了竞拍会，又选了这包厢，所以开销才这般大。平日里，这包厢只要二十两。并且平时我们根本不会坐包厢，就在普通房间里，点个姑娘陪着多好。这样算下来，每个月至少能来个一两次。” “即便每月只能来一两回，你的薪俸不就都花光了吗？难道就从来没想过将这些钱攒起来，将来娶个媳妇过日子？” 刘杰脸上流露出一丝嫌弃之色，回应道：“嘿，我说你这小子，想法怎这么传统？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是嘛！何必总是想着存钱娶妻那些俗事呢？” 稍作停顿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咱们从事这个行当的，真的是过得了今天，都未必能过得了明天。每多活一天，那都是上天的恩赐。总是琢磨着不知道有没有的将来，实在没啥意义，倒不如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言罢，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酒杯，目光环视四周。 其余几位小旗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感同身受地点头，纷纷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唯有易百川对于这番话语并没有过多的感触，不过他还是随着林皓一同举杯，与众人相碰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整个包厢内的氛围仿佛被方才那番话所影响，不再有之前兴高采烈的气氛。 大家默默地享用着桌上的酒菜，偶尔交谈也只是三言两语，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一顿吃喝过后，便都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走向包厢的边缘位置，倚靠着栏杆俯瞰楼下的表演。 虽然一直没进入拍卖会正题，但舞台上表演的节目倒是精彩纷呈。 先是有一群身姿曼妙、衣着清凉的美女翩翩起舞，如同花丛中的蝴蝶般轻盈灵动； 接着，一位双目失明的老者坐在琴前，手指娴熟地拨弄着琴弦，悠扬动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在空气中流淌； 还有表演者用绸缎将自己悬挂在空中，做出各种惊险刺激的动作，宛如空中飞人一般，引得台下观众连连惊叹叫好。 这些精彩的表演不时赢来阵阵热烈的掌声，就连镇魔司的几位小旗们，原本低落的心情也渐渐地振奋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楼内众人皆已有几分微醺之意。 此时，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二更的梆子声响，那一声声清脆而又悠远的敲击声。 伴随着梆子声一同响起的，还有更夫那略带沙哑却又中气十足的叫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与此同时，楼下舞台上原本精彩纷呈的表演也戛然而止。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就好像是有人暗中发出了某种指示一般。 只见刚刚还激情澎湃地弹奏着各种乐器的乐手们，在一瞬间停止了动作，原本悠扬动听的伴奏音乐也随之消失无踪。 而那些正在起舞的女孩们，也立刻停下了动作，匆匆忙忙地退出了舞台。 紧接着，楼下大厅里的灯同时熄灭。 随后四个探照灯一般的光源，同时集中在后台出口处，一个凹凸有致的身影上。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她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给人一种朦胧而又迷人的感觉。 尽管她的面容被遮掩住了大部分，但透过那若隐若现的面纱，人们依旧能够依稀窥见她那精致绝伦的五官轮廓。 尤其是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更是犹如一泓清泉，深邃而动人。 再看她身上所穿着的那条裙子，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被故意做成了略小一号的尺寸，紧紧地包裹着那婀娜的身躯，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女子怀抱一把琵琶，款款走到了舞台中央放置的那张椅子前，轻轻坐下。 随后，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拨动起了琴弦。 只听一阵清脆悦耳的琵琶声骤然响起，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潺潺流水淌过山涧。 随着琵琶声的奏响，女子也开始轻声吟唱起来。 歌声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婉转悠扬，清脆动听，与琵琶的琴音相互呼应，相得益彰。 虽说她的演奏技巧和演唱功底，相较于之前登场的那位老乐师而言，稍显稚嫩一些，但配上她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时，也足以令在场的众多男子为之倾倒、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