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云亭就开始低头吃着碗里的馒头和红烧肉。 不过吃着吃着，他的眼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在碗里，砸在红烧肉和馒头上，又被他吃进嘴里。 而这一切全被虞岁岁看在眼里，莫名的让她心酸不已，在心里轻叹一声。 别以为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都能听懂，还能牢牢记在心里，敏感着呢。 不过虞岁岁没有安慰也没说什么保证的话，说再多不如做一步，而且让孩子发泄一下也好，总比憋着强。 看着头都不抬一直低头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的小孩，虞岁岁时不时的给他碗里添点菜，眼中划过冷芒。 想到了昨天在得知云亭这孩子的存在后，就让方晖带着她去看孩子。 那时候虞岁岁想着是不是要把孩子借走养的，但是到底没有见到孩子，没下定决心。 等到她跟着方晖到了寄养孩子的人家走去，站在了那家人的小院门口，方晖刚想抬手敲门，就听到了院子里女人的说话声。 “云亭，快要吃午饭了，你怎么洗个菜都这么慢，怎么让做点活都拖拖拉拉的。” “你赶紧的，洗好菜一会把你那身衣服洗洗，洗干净些。 不然别人看你这衣服还对我说三道四的，你都这么大了，洗件衣服都洗不好，是不是故意的。” 这话听的门外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方晖是没想到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刘营长媳妇是这样对孩子的。 上次翟师长还让人查了下，没查到这些，到底是在部队，只是使人打听刘营长家里的一些情况。 可到底没人亲眼看见刘营长媳妇是怎么对云亭的，让人去问，大家都说还行。 现在看来刘营长的媳妇真是太会伪装了。 翟师长查到的那些都是刘营长媳妇表现给外人看的，关于云亭瘦了这事家属院传的是孩子挑食，衣服脏说的是孩子调皮捣蛋，不合身就是家里布票紧缺。 这些都很符合现在的情况，云亭从前就很活泼调皮，做衣服需要的布票，而现在布票确实紧缺，所以真没人怀疑。 查到这些就是翟师长和方晖心里不相信，但是没有确实的证据都不好收拾人。 只能让方晖私底下去找云亭，问问刘营长媳妇对他好不好，哄着孩子和方晖去方家住。 但是，问刘营长媳妇对他好不好，云亭就抿嘴不说话，让去方家也犟着不去，说是要等虞望归来接他。 方晖知道这是因为当初望归走的时候，他们几人商量一下就把孩子寄养在刘家，可是当初他们也不知道刘营长家是这个模样啊！ 那时候刘营长媳妇也积极争取，说是她家有孩子，云亭去了有伴，她也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刘营长媳妇在外名声不错，家里孩子收拾的干净，他们就信了。 哄不回小孩，于是方晖无功而返，去找翟师长商量了下，这才决定拍电报给虞岁岁，让她到部队来。 等人到了部队他们先观察下虞岁岁，在试探的问问看看她的态度。 两人都知道云亭似乎对虞岁岁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姑很有好感，应该也不会介意和她生活。 所以只需要试探虞岁岁的态度就好了。 相比方晖的各种复杂想法，虞岁岁就只有呵呵了，她眼神莫名的看眼方晖，似乎在说这就是你们挑选的人家？ 你们的眼睛是瞎吗？ 这一眼方晖看懂了，领悟了，顿觉心头中了一箭，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当初他们的眼光确实不咋样。 虞岁岁阻止方晖想推门的动作，她觉得刚刚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眼珠子转了转，往院门旁边走了点，踮起脚尖想看看院子里的场景。 然而尴尬的一幕发生了，她个头不够，踮起了脚尖还是没看到院子里的一切。 看到这一幕的方晖要不是怕惊动里面的人，差点笑出声。 见虞岁岁转头看向自己，连忙转头看向别处，假装自己刚刚啥也没看到，只不过耸动的双肩，咧的大大的嘴角出卖了他。 虞岁岁轻不可闻的哼了声：“哼~” 然后她轻拍双手，在方晖再次看过来的时候，搓搓双手，轻手轻脚的攀上了刘家的院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看的方晖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后，虞岁岁已经攀上墙头，还冲他呲牙一笑，露出了脸上的梨涡和白白的牙齿。 方晖挑眉诧异，眼神微闪，看来望归的妹妹有点东西啊，看看这轻巧灵活的身手。 他也同样走到虞岁岁的旁边，扶着院墙踮起脚尖，他的身量挺高的，这样就能探头看到院里发生的事。 虞岁岁和方晖两人趴在墙头看着院里，就见一个小男孩在埋头洗着菜，动作熟练麻利，就像做惯的一样，一点也不拖拉。 “这就是云亭？”虞岁岁用气音问身边的方晖。 方晖点头，“嗯。” 随即看向院子里的小孩，眼里全是心疼，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哪里见过他这样。 两人不再说话，就看着小孩洗好了菜拿回屋里，又跑出来洗衣服。 小小的手使劲的揉搓盆中的衣服，可是倒是年纪小，手上没什么劲，洗的特别费劲。 这时就见屋里跑出来个大些的男孩，他手里拿着两件衣服直接丢在盆里。 “云亭，这是我和我妹的衣服，你也给洗了。” 院子里的云亭看着盆里突然多出来的衣服，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抿了抿嘴，倔强的道：“你们的衣服自己洗。” “哎嘿，”刘庆一脸的不满，威胁的说：“你洗不洗，不洗我就告诉我妈，再说你在我们家吃了这么久的白饭，让你干点活咋了？” “我没吃白饭，我的补贴给你家了，虞叔叔之前也给你家钱了。”云亭提高了声音说。 “你给我等着，”说完，刘庆就朝屋里喊了声：“妈，你快出来，” 在屋里做饭的刘营长媳妇从侧边的厨房走了出来，“咋了？一天天的叫啥呢。” 趴墙头的两人见人出来还低了低头，以防被发现，还好人根本就不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