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他赢了。” 周衡之前的话一句句在安雨脑子里回荡。 加上严烈始终不把周衡放在眼里当成对手的样子,安雨握着话筒的手更紧了。 “哐!”一下。 安雨重重挂上了电话。 盯着电话,心里一直在骂街。 “这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处个对象还得动这么多脑子。” “自己在一个手下败将那里都走不过两招,还想直接跟高手对决。” “谍战风云,无间道吗?” “确定这是六十年代,而不是三十年代吗?” “自己只是个清澈的大学生,接触的男同学也都很清澈。” “到这里,用得着给自己直接就上这么高端的局吗?” “重要的是,自己要是说相信严烈,心里已经没什么芥蒂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谈结婚的事情了。” “不然一直拖着人家不结婚,是准备耍流氓吗?” 此时的安雨,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部队作战室沙盘上一堆沙,不停的有人将己方的旗子往自己头上插。 可凭什么呢,安雨无比心酸的想着。 凭什么原主一个在信息闭塞中长大的姑娘都能为了自己的命运,去跟父母抗争,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逃出人贩子手心。 而自己一个接受了那么多年现代化教育的人,才十八岁却要考虑结婚生孩子。 正想着,面前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工作人员接起听了两句奇怪看向安雨,直接就把听筒又递在了安雨眼前。 “喂!” “刚才怎么突然断线了?” 舔了舔干燥的唇,刚出声,严烈就奇怪问道。 “哦,不小心按到了。”安雨不走心回道。 “那现在说吧,我们争取一次性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严烈,我不想这么早就考虑结婚的事情。”安雨闭闭眼睛,快速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也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一大堆说服对方的话。 但听了这话,严烈却丝毫没有意外,更没有反驳,只低低笑着开口。 “好,那就不着急。” “你也别想那么想,在那种家庭环境下长大,对婚姻和家庭都带有恐惧,没有期待,甚至排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我没有一点金钱观念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可以通过时间,和身边接触的事物慢慢改变的。” “在这期间,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做参考,去考虑。” 说着,拿起手边资料看了看接着开口。 “你上学的成绩一直很好,之前有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工作。” “或者还想上学吗?” “现在大学虽然停止招生了,但我前段时间有听我大姐夫提过一句,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招生,就是招生的方式还没定下来。” “如果你想继续上学的话,可以先考虑考虑想学什么。” 安雨面无表情想着,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推荐入学啊! 为什么自己不管说什么,都能被对方一招破解呢。 对方给的选择简直可以说,完美到毫无瑕疵。 不想结婚就不结。 想上班就上班。 想上学就上学。 可为什么自己总是有一种又落进温柔陷阱的感觉。 想想当时的周衡应该也是这种类似的感觉吧,明明知道不对劲,但完全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想想吧!” 安雨颓丧地说完这句话就重新挂上了电话,蔫哒哒回到了房间。 为什么自己每次下定的决心,都会在对方的几句劝解之后都会烟消云散。 难道这严烈在军校还学了谈判学,在部队还兼任什么谈判专家的职位? 就算是身上绑着炸弹的匪徒,也会被劝到当场亲自把拆弹了。 想不清楚,安雨觉得肯定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躺床上强制自己什么都不想,赶紧睡觉。 可安雨感觉自己才睡着,门就又被敲响了。 仗着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从空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你是?” 将门只开了个缝,看见外面的小女孩,安雨问出口的同时也想起了对方是谁。 “我是安雪。” 小女语气不善,对着门缝里的安雨横眉冷对开口。 看了眼只有小女孩一个人,安雨将门开大了点。 “进来说吧!” 闻言,女孩有些意外,蹙着的眉头也松开了些,犹豫了下才挪动脚步进了房间。 “找我干嘛?” 对待女孩,安雨没什么特殊情绪,只当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相处,随意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水,边喝边问。 女孩准备了一肚子话气势汹汹而来,要是安雨不给自己一个好脸色,那么女孩就可以直接借题发挥了 。 可这会对方不但没给自己摆脸色还邀请自己进了部队招待所房间,一时间,准备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了。 但想到自己哥哥,女孩还是鼓起勇气抬了抬下巴开口了。 “我~~我~~你知道爸爸叫你来京市是干什么的吗?” 安雨点头,“知道啊,替你哥下乡插队的。” “你知道就好,知青办那边的人最近一直在催我们家,我早上已经过去帮你把你报了。” 这下轮到安雨皱眉了,看了眼也才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不解开口,“不是本人就算了,连小孩子也能给别人报名吗?”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就是过来通知你的。” “要不是你,我家怎么会去那么多人调查,现在大家都还以为我家里人犯事了,都躲着我们。” “你就是个害人精,我跟知青办阿姨说让把你弄到最远的地方去插队。” “给这个是通知单,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完,小女孩这才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纸张递给安雨。 安雨接到手里打开一看上面下乡的地址,还真是挺远的,而且时间还很紧急,还有一周时间就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