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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坊的人仍旧认为是铺子里出了叛徒，有人偷偷地将方子卖给姜稚月了，就像当初杜师傅收买袁真一样。
现在玲珑坊被搞得人心惶惶，每日面对东家的疑神疑鬼和各种盘问，也弄得乱糟糟的，就算铺子里的生意节节攀升，也没能开心起来。
第三天，西城有一家小小的点心铺子上，出现了玲珑坊的招牌之一，山楂酥饼。
摊位老板逢人就说味道和玲珑坊的一样，但是价钱约莫只有玲珑坊的七成。
玲珑坊的东西素来价格不便宜，能只有七成，对于民众来说就是捡了便宜了。很多人不相信，能来小摊位买的，本身就是银两不丰的，而七成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贵了。
所以，都不敢冒险。
那小摊子也不着急，只学着此前十里香坊的做法，切开一个，每个小口放在盘子里用牙签扎着。有怀疑味道的人，直接吃一口就知道了。有些人吃了就买了，觉得划算，有些没吃过玲珑坊的点心，无从比较，但酥饼的味道确实是好，犹犹豫豫地也就下手了。
一时间，小摊子的生意暴涨，而这种事儿本就是靠着口碑，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日，就有人知道了这家小摊位做的山楂酥饼和玲珑坊的味道一样了，而且价钱还便宜。
品牌效应很是有用，情怀也很有用，但在普通百姓面前，价格才是看的到最实惠的东西。
当下，那位摊位附近的一家玲珑坊店铺，山楂酥饼销量猛降。
这还仅仅只是一道点心。
这种事情，三天之内，陆陆续续地在整个诏县其他地方也逐渐展开。有的是小摊位，有的是小点心铺子，还有些投机取巧前来学习的人，其实是酒楼和饭馆里做点心的师傅。
姜稚月不拘来人，只要乐意学，便能教导，便能送方子。当然，说的免费送方子，但其实并不是三十多道点心都给了。
她又不是做慈善的，固然，搞垮玲珑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也是个赚钱的机会。前面，大家都一样，只是学了一个山楂酥饼，如果再想学习下一道点心，便要签个契书。
这个契书很简单，姜稚月提供四个玲珑坊的点心方子，在学习之后，每日将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给附近的一家或者是几家饭馆或者酒楼供货。如此一来，那摊位或者点心铺子，就能多一个稳定的客源。
而那几家饭馆和酒楼的点心成本，就能降低下来。
姜稚月则是双向收费，一个是因提供客源和方子，所以向点心铺子或者摊位收费，一个是帮助酒楼和饭馆降低成本收取的佣金。
她制定的两边的收费和佣金都不高，所以相对点心铺子和酒楼来说，都不是很大的负担。如此一来，三方都能皆大欢喜，唯一受到影响比较大的，就是玲珑坊。
但在商言商，谁这个时候还会管玲珑发呢。
吃到了山楂酥饼甜头的商户，基本都没有什么异议。而品鉴过这些人做的点心，又和玲珑坊对比之后，那些酒楼和饭馆自然也很高兴。
最后，在十里香坊的见证下，近九成前来的摊位和点心铺子都签字了。还有一些没有签约的，无外乎就是不相信姜稚月，担心玲珑坊追究，或者本身就是抱着白嫖的想法来的，在学习了山楂酥饼之后，就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些人，姜稚月也没追究，等周边同类型的商户都进步了，只有他们还停留在原地，他们就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了。
当然，姜稚月做的时候就知道，她这一招，损失的不仅仅是玲珑坊。但····做都做了，做个生意不可能还将其他人都考虑进去，就像当初他们卖包子，不可能管东街街头也有一家包子铺那样。
三十多种点心，姜稚月没有全部都放进去，各个铺子之间的点心有交叉有重复，但放出去的统共也有十六七种，占玲珑坊点心的一半了。
不到十日，玲珑坊的生意下滑近六成，有些门店更是惨淡到损失了九成的顾客。
而十里香坊就在这个时候，悠哉悠哉地再次开门了。他们没有卖玲珑坊的点心，但借着这十来日，蜜枣系列的点心已经全部都教给学徒练习了。
如此，再次开门，十里香坊的架子上，除了此前的老款式，还专门划了一个区域，放置蜜枣点心，而最显眼的地方，是一筐子做好的蜜枣。
“呦，你们终于开门了。”
大早上第一个客人，就是上次给王掌柜报信的男人。
王掌柜赶紧笑着过去亲自接待。“公子今儿来得早，看看想吃点儿什么。”他带着那男子走到新品区域“这些都是我们东家刚琢磨出来的，您要不尝尝？我给您便宜点儿。”
男子笑了“那我可得多谢谢掌柜的了。”
十里香坊的点心寻常可是不会便宜的，当然，除了上次因为情报，王掌柜送了他几块除外。
男子仔细看了看新品，诧异地扬眉“奇怪，怎么没瞧见山楂酥饼，荷花饼这些？”他说的这两个都是玲珑坊的点心样式，姜稚月送出去最多的两张方子。
王掌柜笑道“这几日全城都是那些点心，咱们铺子里就不凑热闹了。”
男人一想，也是。
如今外面会那些个玲珑坊点心的多了去，就连此前那些只是能做些油炸面枣的摊位都能见到了，还真是不稀罕了。
王掌柜束手淡笑看着他选了不少新品，内心却走神的想着当时姜稚月说的话。
当时他问姜稚月，他们十里香坊要不要也卖那玲珑坊点心事，他见到姜东家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过了一会，他才听到姜稚月说“便是要上，也是日后上一些改良后的，现在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虽然。王掌柜总觉得他们东家是瞧不上玲珑坊的那些点心，又或者非常自信可以改良得更好吃。毕竟，同时拥有一双巧手和好舌头的姜东家，改良个点心罢了，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就这些吧，劳烦包起来。”
王掌柜扫一眼，笑着道“公子不来点儿这个蜜枣试试？寻常蒸馒头，泡糖水，或者做米汤、粥的时候扔进锅里一颗，都非常便宜。”
“哦？”那公子看了一眼黑褐色带着些许白沙的蜜枣，再看看旁边写的价钱，挑眉道“卖得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