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完全转过身时，终于和林善四目相对。 “林善，好久不见。”吴忘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最终变成咧嘴笑着。 这个笑容好像让林善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几千年前，咧嘴的模样，是一点也没变啊。 “嗯，好久不见。”林善笑着回复。 人族的先驱们，是他真正意义上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随着他逐渐变强，朋友这个词距离他越来越远，强者间的相处方式，大多是利益的交换。 窗外，城市依旧灯火辉煌，喧嚣不停。 而在这间顶层的办公室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的对视，彼此间无声的交流。 “上次我们是在哪分别的来着？”吴忘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好像是在一个叫巨人之乡的地方。”林善说。 “好像是在那之后吧，我记得，我们还一起做了什么事情？”吴忘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 “忘了。”林善回复。 “哈哈哈，他乡遇故知，按照天夏都传统，这可是一大喜事，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啊。”吴忘哈哈的笑着，起身同林善拥抱了一下。 “并不是他乡遇故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也不存在不醉不归，因为我们不会醉，更没有真正的归处。”林善盯着吴忘，记忆中的吴忘已经变得非常模糊，虽然模糊，但眼前的吴忘，并不能和记忆中的吴忘重合。 “害，你这么较真干嘛，不得不说，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是从进阶序列9的时候开始的。”吴忘围绕林善转了一圈，“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几千年的时间，从序列9到序列1，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哪怕是一颗化石，经历了这么多，也能留下几道纹路。” “现在的你，好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林善轻叹一口气，从旁边找个位置坐下，“你恢复记忆了？” “或许在你眼中我变了，但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吴忘苦笑摇头，“之前的我，只是一个活了几百年或几千年的青年，在恢复记忆后，我变成了活了无数年的青年，区别应该是...无法在保持之前的那份童真？” “我的‘存在’是我，‘记忆’也是我，在我看来，就像是源初的吴忘突然转生到旧日的吴忘身上，只是获得了旧日吴忘的记忆而已，你能明白吗？” “意思是，还是源初的吴忘在主导你？”林善问。 “你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怎么说的我好像被夺舍了一样。”吴忘露出无奈的表情，“你就把之前的吴忘当做是失忆的吴忘，现在的吴忘当做是恢复了记忆的吴忘，就这么简单。” 林善其实心中很明白吴忘现在的状态，他只是故意的想多问几句。 “我刚刚看了外面的先驱雕像，是不是又有先驱消失了？”林善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是。”吴忘点头。 林善皱眉，“是谁？” “根据族器的记载，是名为名为张中华的先驱。”吴忘回复。 “张中华...是谁？”林善闭眼回忆，脑海中有这么一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如今已经是序列1，竟然还避免不了要丢失记忆吗？ “不用想了，想不起来了，主宰也想不起来，这是当年定下的协议。”吴忘见林善的眉头紧紧皱起，劝说道，“忘了就忘了吧，不也挺好的吗？不伤感情。” 林善起身走到窗前，注视下方车水马龙的城市，“可以不用死吗？” 吴忘摇了摇头，“你知道什么是‘人劫’，以及‘人劫’的目的是什么吗？”，吴忘正欲开口为林善讲解。 林善打断，“关于‘人劫’的事，我前不久刚知道。” “那你肯定知道我的答案，我的答案是——我必须做。”吴忘缓缓说道，“如果我不按照约定的计划执行，前面那几十个同胞，岂不是要被白白辜负？林善，我的挚友，你应该明白，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回头。” “我明白了，告诉我，敌人是谁。”林善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向吴忘。 “你不要冲动，不要让我成为罪人，好吗？”吴忘和林善对视。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林善点头。 “敌人是源庭掌控的虚空族群，他们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人族，并且发生了初步的战争，再过不久，一定会有大量的结晶生物降临，这里的人族坚持不了太久，等族人牺牲的数量足够多时，我就会出手。”吴忘说，具体的计划，他已经全都布置好了。 “结晶生物了发现这里的人族...是你主动吸引过来的吧？”林善问。 “是。”吴忘点头，“没有敌人，就创造敌人，一切为了最终的目标。” “我知道这会导致很多人牺牲，但现在的人族还能继续繁育，这些牺牲终会得到回报，如果不这么做，今后的人族将再也没有繁育的机会，将会从灰雾宇宙，乃至整个虚空彻底消失，这是许多人都不愿意见到的结局，包括我。”吴忘望向林善，神色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