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想了想，又问道：“您说的藏兵洞、兵工厂大概在什么地方？” “打仗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不过我小时候在东南边的山里曾经见过几个被封死的山洞口。村里老人都说那是山神爷爷住的地方，当年怕小鬼子打扰山神爷爷用土炸药封死了。” “我觉得那地方应该就是当年藏兵洞、兵工厂，解放后部队撤走了就封死了。” “你们想往那边去？可着实有点远，走过去估计得一整天。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两个被封死的破山洞。” “其实山里的溶洞都差球不多，想看山洞去北边看黄龙洞、黑龙洞，报我的名字不收门票，进去随便看。” 胖子紧忙掏出二百块钱塞给村长：“瞅瞅您这话说的，您老的面子不值二百块钱？实在过意不去，您晚上给整两个硬菜，我陪您再喝点。” “对了，前两年是不是有几个搞地质勘探的，在你们这山里边失踪了？” 村长闻言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村长媳妇儿喊大家进去吃饭。 “走走走，边吃边聊，我媳妇给收了半只狍子给炖上了，今儿个咱再好好喝点。” “哎？你们这山里也有狍子？不会是弄点驴肉糊弄人的吧？！” 村长很不满意胖子的话：“怎么就没有了？我们这方圆五百里的山上，什么东西没有？” “太行山有山神爷爷庇佑，人参、灵芝、狍子、山鹰、青羊、土狼、狐狸应有尽有。” 胖子嘴里嘟哝着：“尼玛，合着东北的宝贝都跑你们太行山里了呗？！除了人参，有鹿茸和貂皮没有？” “这个真没有……”这回轮到村长尴尬了。 人坐好，酒满上，一大盆冒着热乎气的狍子肉放在桌上。 胖子吸溜了一下鼻子，伸出大拇指给村长点了个赞：“没错，就是这个味儿。没想到你们这穷山沟沟里边真的有狍子。” 实话实说，山里边的东西就吃一个新鲜，盆里一点绿色没有，大块的土豆，大块的狍子肉泛着油光。 一笸箩馒头，一碟花生米，一瓶老白干，吃的胖子满嘴冒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鼎羽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把话题拉了回来：“刚刚胖子问您地质勘探队员在山里边儿失踪的事情，看样子您是有所耳闻咯？” 村长跟鼎羽碰了下杯，道：“咱爷俩先走了一个。” “说起勘探队员失踪的事，可算是问对人了。” “出事进山搜救的时候，十里八村的老山炮、赶山人、猎户都被招呼去了。老汉我也跟着走了一趟。” “说起那个什么什么救援队的，装备确实不错，好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后来还把直升机叫来了。” “一个个的都是眼高手低的家伙。论起翻山越岭，哪比得上咱山里人。” 胖子脸红脖子粗的在一旁起哄道：“那是，外面来的人，谁能比我老叔厉害。在这一亩三分地，我老叔绝对有一号。” 鼎羽心里暗暗后悔，喝酒的时候没看着点这个鸟人，跟村长喝两次酒，愣是给自己喝出个老叔来。 村长让胖子一句话拍的老脸上的褶子都平了。 抬头四处看了看，借着酒劲儿压低了嗓门跟胖子说：“今儿这话咱们哪说哪了。” “你们知道当时发现那几个地质勘探队员的地方是哪吗？” 胖子摇摇头道：“我们才进山几天？您就是明告诉我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呀！” 村长用筷子沾着酒在桌子上一边画一边讲解：“这里是奶奶顶，翻过奶奶顶是爷爷峰，这个是媳妇峰，这个是母子峰。” 胖子越听越不对劲：“得得得，您慢点说。” “听您这意思，村周围的山头合着是一家子？又是爷爷、奶奶、媳妇都齐活了，还有儿子山、闺女山没有？” 村长没听出胖子话里的揶揄，反而在不远处又画了个山头，说道：“这里是贞女峰，那几个人就死在贞女峰和母子峰中间的夹沟里。” “他们是从阜平县那边的南盘沟进山的，出发的时候说一天就能下山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哎呦我去，您不能这么卖关子啊？！到底怎么着？”胖子着急了。 村长不紧不慢的点了支烟：“知道为啥出动三千多人都没找着吗？他们四个在山里愣是跑了三十多里地，几乎穿过了整个山脉，从阜平进山最后跑到唐县那边去了。” “几个人搭建的临时营地就是我最先发现的，营地里放着所有的装备食水，几个人身上什么都么没带，活生生饿死在营地不到二里远的地方。” 鼎羽插嘴问道：“当时报道不是说几人是失温冻死的么？” 村长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是信老汉我说的，还是信电视里说的？” “发现死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当时大家都是大棉袄二棉裤的怎么会冻死。我亲眼看见的，肯定不是冻死的，冻死的人不是那样。” “三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并排靠在一颗倒下的枯树边上，瞪着眼睛张着嘴，脸都是蜡黄色，就好像靠在那休息聊天，聊着聊着人就死了一样。” “还有营地里的那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装备，老汉我虽然一件也不认识，但至少能分得出来是不是勘探用的装备。” “说是一次普通的勘探任务，用得着那么多装备吗？再说四个人是怎么把那一大堆装备运到深山里的？” “后来呢？不是还有一个没找到么？”胖子着急的问道。 村长冲地上吐了口浓痰：“后来？我呸！人找到了我们这帮老农民没用了，就把我们都赶走了呗。还剩下那个据说是在不远处的沟底下找到的，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跟着瞎忙活一礼拜，转天乡里来人慰问了一下，留下两袋米一桶油。” “领导还特别交代了一下，让别乱说话。” “我他娘的啥也不知道，能说啥？” “要不是你们问起来，这点破事我都打算烂肚子里了。” 胖子还要追问，鼎羽用眼神制止了他，聊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估计村长也不会再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