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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没有说话,但朱樉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他转身对龙二吩咐道:“把这府上所有的人都带下去,同时通知官府张贴告示,三天后在城门外处决李亮全家。”龙二恭敬地回应:“末将遵命!”随后,龙骑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所有人带出了府邸。而李亮的求饶声被他们完全忽略。
原本喧闹的院子此刻变得异常安静,朱樉注意到朱雄英脸色苍白,似乎很难受。他关切地问:“雄英,你是不是想吐?”
朱雄英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然而,当那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时,他再也无法抑制,转过头便呕吐在了一旁的花圃里。
朱樉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他轻轻拍打着朱雄英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雄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你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朱樉则是过来人,他深知这种感觉。想当年,他父亲朱标第一次监斩官员时,也是忍不住狂吐不止,甚至连续几晚都失眠。那时,朱樉不得不穿上盔甲坐在朱标床边,只有这样,朱标才能安心入睡。
见朱雄英把能吐的都吐了,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酒壶递给朱雄英说:“喝两口就好了。”
朱雄英接过酒壶,仰起头,“咕咚”一声,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抬手随意地擦了一把嘴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两人一同来到了汤和的信国公府。
此刻,锦衣卫正在不断地将人从里面往外押送。汤和的全族人都在这里,而他的长子汤鼎,则在海军担任要职。
朱樉已经传信给余通源,要求他将汤鼎就地解职,并押送至凤阳。
等到所有人都被押送出来后,朱樉和朱雄英才迈步走进府内。他们环顾四周,望着这奢华无比的国公府,不禁感到惊讶。
尤其是那正厅的柱子,竟然是珍贵的黄花梨材质所制,而且所有的家具也都是用黄花梨打造而成,这简直就是在炫富啊!这奢靡程度甚至不亚于朱樉的吴王府。
紧接着,锦衣卫在一处隐蔽的库房中搜到了数箱军弩。这些军弩上的编号全部被刻意搓掉了,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它们的来历。
而其他的刀剑等武器更是数不胜数,让人不禁感叹汤和的胆子之大。
最令人震惊的是,连黑火药这种危险物品,汤和居然也私藏了一二百斤之多。
朱雄英指示锦衣卫将这些军弩摆放在正厅之中,随后命令手下将汤和带到这里。很快汤和被带了过来,身上的国公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看起来他刚才挣扎反抗的有多激烈。
汤和双眼通红,嘴中被塞着东西说不出话。
然而,当他走进来看到几个箱子的军弩后,整个人直接就软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朱雄英轻轻地挥了一下手,旁边押解的两名锦衣卫便上前将塞在汤和嘴里的那块破布取了出来。
朱雄英面色平静地看着汤和,缓声问道:“汤和,你回答孤的问题。告诉孤,这些军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它们是从何处而来?又是谁帮你隐瞒了此事?”
汤和心里清楚得很,私藏军弩可是足以诛灭九族的重罪。
他这个国公的爵位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于是,汤和眼珠子一转,开始装傻充愣,大声叫嚷道:“这绝对不是老臣的东西!老臣家中怎会有军弩!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老臣!我要面见太上皇!我要见太上皇后娘娘!”
一旁的朱樉听了,不禁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哦?汤和,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和太子殿下合谋陷害你咯?”汤和听到这话,沉默不语,但脸上却露出一丝委屈。
朱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汤和,你应该很清楚私藏军弩是何等罪名吧?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啊!本王刚看到你那孙儿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朱樉!你到底想干什么!”汤和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怒目圆睁地死死盯着朱樉,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
朱雄英在一旁补充道:“二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要是再不说,正好大家都在这里,我立刻就治你的罪!”
见汤和低着头不说话,朱雄英对着旁边的锦衣卫命令道:“锦衣卫,拟好罪名,我来盖章,原信国公汤和私自藏匿军弩,拒绝交代。孤,大明太子朱雄英根据大明律法,诛杀汤和九……”
朱雄英刚刚说到九字,汤和便急忙出声喊道:“是工部军械司库管主簿,还有京营偏将裘义。一个负责报损,一个负责填补漏洞。他们两个都是我在军中的部下。”
朱雄英挥了挥手,说道:“把汤和带走吧。”
“殿下,殿下!老臣知道错了!求求您给老臣一个机会吧!”汤和被锦衣卫拖着离开屋子,但他的求饶声依然清晰可闻。
朱雄英看着朱樉,欲言又止。
朱樉皱着眉头开口道:“汤和以及这些勋贵的罪需要你爹亲自来订,你这会去拟个奏章,将自己的处理意见写上去,之后如何就看你爹怎么决定了。”朱雄英点了点头,找来纸笔,就坐在正厅开始书写,朱樉则坐在一旁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阵,一个锦衣卫匆匆赶来禀报,说是有个道士想出城逃跑,被锦衣卫当场抓住,那道士大声呼喊着要求见吴王与太子。朱樉思考片刻,说道:“把他带过来吧。”话音未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道士被锦衣卫押了进来。那道士一进来就立刻跪下,脑袋低垂着,突然,他头上的假发掉落下来,露出一个布满结疤、满是汗水的光头。
朱雄英原本专注于写奏章,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下笔,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见朱樉面色阴沉,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那个光头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长满麻子的脸和一双三角眼。
朱樉心中暗自惊讶,他刚刚还在琢磨该如何找到这个光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