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鲤池, 浑身湿透的沈时鸢刚被暗卫救上来, 吐了几口呛在胸口的水,就晕了过去。 萧时冕大步而来,看见她惨白的小脸,胸口一阵撕裂的痛,四肢也跟着麻木起来。 他将沈时鸢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脸唤道:“阿鸢!” 紧闭的双眸没有半声应答, 萧时冕一瞬间心慌起来,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后,绷着的神经才稍稍松下些, 接过长朔递过来的大氅,将沈时鸢包裹住,才惊觉他的双手已颤抖不已。 萧时冕同长朔道:“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叫到止鸢宫!” 一把将沈时鸢横抱起,余光扫过花鲤池, 花鲤池是宫里水最深的池子,四月底的池水还是冰冷刺骨,此时落水,若无人发现,必是冻死在池中, 有人想至她于死地。 怒气从萧时冕的眼角倾泻,杀意也迸发而出。 * 花阴从长年宫回来,等候了许久都没见沈时鸢的身影,心中有些焦急,正要安顿花怡看好殿门,她出去寻一寻时, 大殿的门“腾”的一声,被一脚踹开。 接着萧时冕紧紧搂着沈时鸢疾步走进来, 一边走一边朝她们二人喊道:“赶紧找身干净的衣裳来!” 花阴愣了没一秒,立即了跟上去, 花怡却看见地板上滴答下来的水渍,机敏的头脑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去太医院寻太医。 一出门,却看见一脸焦急的长朔,领着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齐齐立在门外。 殿里,花阴寻了一身宽松些的寝衣, 刚到床边上,萧时冕就接过去,没有半点假手于人的意思。 将沈时鸢身上的湿衣裙剥下来后,又用温热的帕子擦拭了一遍, 肌肤上的冰冷还是狠狠刺痛了萧时冕。 寝衣换上后,萧时冕才道:“让太医进来吧。” 月影纱帐轻放, 太医挨个上前诊脉,几人会诊商议后, 最年迈威信的刘太医向一直垂立在一侧的萧时冕恭敬回复道, “陛下,从脉象上看,应是无事,落水本不是什么大事,将胸口的水吐出来便好了,只是池水冰寒,加之沈娘子本就体寒,是要好好将养些日子。” 刘太医在宫里多年,说话总是习惯性的避重就轻, 可萧时冕却对他的答话十分不满,周身冰冷之气散出, “那她何时能醒?” 刘太医垂着头,小心翼翼回答:“按道理,沈娘子将胸口的水吐了出去,应该早醒了才对。” 萧时冕凝起浓眉,隔着纱帐,朦胧里看见她苍白的小脸,和紧闭着的双眼, 怒气倾泄而出:“朕养着你们这些太医有何用!” 殿里气氛低压,众人闻言哗啦啦跪了一地。 刘太医年老的身体有些颤巍,“臣立即回去开——开方子,陛下放心,沈娘子定会安然无恙!” 太医们退了出去。 陈非悄然进入殿中。 萧时冕握着沈时鸢的冰冷的指尖,问道:“查到谁干的了?” 陈非道:“沈娘子是从嘉熹宫出来后,被人打晕了扔进花鲤池的。” “只是那人手脚干净,没有留下半丝痕迹,暗卫们是听见落水声才惊觉的。” 萧时冕怒喝:“全都是废物!” 陈非讪讪,陛下如此动怒,只怕几个弟兄要受罚了。 果然,萧时冕又道:“将这几个废物革职,另外,给朕继续查!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人掘出来,敢对阿鸢动手,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陈非急忙点头,转身出了殿门, 一直候在门外的长朔问道:“怎么样?” 陈非擦了擦鬓角的汗, 小声道:“正火着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胆大。” 长朔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陈侍卫,奴才听说今日皇后娘娘的母亲进宫了。” 陈非怔了下,看向一脸莫测的长朔, “你是说?” 长朔摆摆手,意味深长道:“也许只是巧合。” 陈非眯了眯眼,刚从嘉熹宫里出来就落了水,真是巧合?还是胆大妄为? * 嘉熹宫, 陆母不动声色的将一直放在袖兜里的一只小瓷瓶塞在陆之凤手里, 陆之凤纤手握住,面上有些疑惑,“母亲,这是?” 陆母掩着嘴在她耳边道:“有了这个,皇帝就能留下过夜了。” 陆之凤面上一红,紧握着的手感觉到瓷瓶的形状, 终究面上有些挂不住,堂堂皇后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留住皇帝, 陆母倒是淡然安慰道:“母亲也只是给你提供个法子,用不用的上还要你自己斟酌。” 陆之凤美眸微敛,她自诩清高貌美,来了这宫里也没将谢知柔放在眼里,只是却从未想过会杀出个前朝皇后, 若是今日母亲替她除了这个祸患,她也就不必用这个小瓷瓶里的东西了。 不多刻,就在母女二人叙家常时, 门口悄然走进来一名侍女,看穿着长相,是个极其普通的女子,只是走路却没有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