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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父死子承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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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荣街,荣国府。

贾琮和贾琏从崇清坊扶了贾赦灵柩返回,在荣国府中设了灵堂,分派家仆操办设牌丶停灵丶祭奠等事宜。

荣国府正门洞开,四处悬挂白帷丧旛,两边灯笼日夜点燃,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贾赦虽是个纨絝之辈,但却是荣国府承爵人,在荣国府位份不凡,生前只能蜗居东路院,死了倒堂而皇之入了荣国正府。

嘉昭帝粉饰贾赦无罪之身,夺情贾琮的赐婚之荣,在和太上皇的隐形角力之后,最终取得完胜。

虽暗中令锦衣卫秘查宏椿皮货之事,但在明面上自然要把戏份做满,贾赦一应丧事都按贵勋亡故之礼。

宗人府官员到府接洽礼仪规矩,钦天监阴阳司特地送来择日之期,择准停灵十八日,贾家也定三日后开丧送讣闻。

荣国府又请一百零八高僧在灵堂拜大悲忏,超度贾赦阴魂安稳,以免亡者之罪。

贾母又再设祭坛,又从城中清虚观丶长春观等知名道观,选聘九十九位修真道士,在东路院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

贾赦灵柩安灵三日之后,贾家向神京至金陵的贵勋世家丶亲朋故旧等发送讣闻,上门致悼的勋贵丶官员丶亲朋络绎不绝。

贾赦的丧礼办的哀荣豪盛,完全是百年国公之家的气度,在里外人等看了,也都觉得本该如此。

在这等喧哗荣盛的表象之下,已完全麻痹贾母丶贾政等荣国当家人的神经,不会去想什麽深危之事。

他们似乎都忘了,贾赦身亡那日,为何锦衣卫会大早闯入东路院拿人,他们也没去深究其中原因的敏感触觉。

所有人当中,只有贾琮心中清楚,以嘉昭帝的心思谋算,贾赦之事并不会就此了结,后续必定还会生出许多变数和纠葛。

……

而就在贾赦停灵荣国府那日,宫中也传出讣闻,洪宣帝宠妃,对上皇永安帝有养育之恩的甄老太妃,日前薨于清和宫。

礼部和宗人府发出敕令,凡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

嘉昭帝即日发下诏书:太妃薨逝,视为国丧,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三月不得婚嫁。

且在甄老太妃过世第二日始,嘉昭帝每日于繁忙政事中,都会抽出时间去清和宫守灵,以示对上皇和甄老太妃的尊崇。

而且嘉昭帝去重华宫向上皇请安的次数,也比往日更加频繁起来。

皇帝的这些举动,将当日借贾赦之死,夺情太上环赐婚之事,而使朝野孳生,父子君王嫌隙的谣言,很快变得烟消云散。

同时,皇帝对甄老太妃身后侍孝的举动,将老太妃的丧事荣哀,进一步推到高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让人忽视背后的某些阴暗。

贾赦的葬礼,正遇上甄老太妃这等国葬,贾母只好在贾赦停灵第四日,将一应丧礼规格降了一等,以示对宫中贵人的尊崇哀念。

而自宫中开设太妃祭堂,贾母丶邢丶王等婆媳祖孙等皆每日入朝随祭。

因家中女眷每日入朝祭拜,贾赦丧礼由贾政丶贾琏丶贾琮等男丁守灵料理。

贾母担心内院无人看管,就拜托薛姨妈帮着照看,又因王熙凤闺房年轻,便请了妇假,让她府上料理内务。

……

贾琮每日天明,便一身孝衣,到灵堂守灵,焚纸烧钱,叩拜悼客。

如今是孝义大于天的时代,当年贾琮在东路院被生父嫡母虐待,随着他不断峥嵘卓越,名动天下,这些旧事也成为市井趣谈轶事。

如今神京城里无人不知,贾琮和生父贾赦嫌隙极深。

且这次又因贾赦突然身亡,皇帝出于孝道夺情赐婚,连累贾琮失去天大荣耀,在外人看来,贾琮必定对生父更增厌弃。

贾琮少年荣发,招惹他人嫉恨侧目,总是少不了的,外人暂且不说,家里便有王夫人这样的人物。

因此很多人都在冷眼旁观,等着看贾琮对生父孝礼,出现什麽慢待轻忽之举,一旦生出把柄,便是万人唾骂的忤逆之事。

只是最后出乎那些人的意料,虽有父子嫌隙,但贾琮丧事服孝的礼数,却做得一丝不苟,不厌其烦,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贾琮这般举止,不仅是因他对眼下孝礼之道,在世人心中大如天的清醒认识。

更因这次嘉昭帝借父丧为贾琮夺情赐婚,他就必须扮演好恪守孝道的角色。

因此,每日外客入府悼念,他事事谨细,言语接待,叩拜跪谢,执礼甚恭,丧事内外调度,也常亲力亲为。

外人实在看不出,他因与生父嫌隙,而对丧事有半点怠慢之情,而贾母丶贾政等家人见了他的孝举,也都心有赞许。

只是如此过去数日,神京城中便开始传出,威远伯贾琮不计生父旧怨,恪守孝道,视死如生之类的佳话。

自有中车司密札,将贾琮孝礼之举传入宫中,嘉昭帝知道之后,也是心中安然。

以嘉昭帝的敏锐和智谋,当然不会相信,以这两父子的过往,贾琮会对贾赦生出什麽孺慕之情。

但有一桩事却是显而易见的,贾琮十分明了自己夺情赐婚的深意,而他无可挑剔的孝道之举,为自己夺情赐婚,画上完美的注脚和句号。

……

清晨,旭日初升,红通通的阳光照耀,映着贾赦灵堂外白幡低垂,透着一股异样的肃穆。

贾赦的灵堂以棺椁灵位为界,用帘幕遮挡,分为内外灵通。

内堂为女眷守灵之地,外来女客人祭拜之所。外堂是贾琮丶贾琏守灵之地,接待外来男客祭拜。

这天刚微亮,贾琮和迎春像往日那样,早早过来,分别在内外堂守灵。

只是他们刚刚在灵堂跪定,贾琮便听到内堂有轻盈的脚步响起,心中便微微一动。

这个时辰还不会有外客祭悼,贾琮便起身进了内堂

果然见黛玉也刚刚过来,正陪着迎春跪坐烧纸。

黛玉虽不用像迎春那样披麻戴孝,却也是一身素服。

穿素白底子对襟褙子,白色交领中衣,象牙白的素色长裙,满头秀发并无首饰,只簪了一朵白花,清简秀雅,文静婉约,不可方物。

自从贾琮和迎春服丧以来,家中姊妹常会素装前来,陪伴迎春守灵。

其中黛玉来的时间最多,常常贾琮一早从东府过来,没过多久她也会过来陪迎春守灵。

等贾琮晌午回去用饭休息,贾琏过来替换,黛玉才会和贾琮一起回东府。

贾琮过来在黛玉身边跪下,问道:「妹妹怎麽又一早过来,也不多睡一会儿,刚病过一阵,也要仔细将养着些。」

黛玉往火盆里放了一张纸钱,火红的光,映照俏脸粉红,说道:「哪里就有这麽娇贵,病早就好了,不过来陪陪二姐姐。」

迎春心中却是明白的,知道黛玉过来,可不是为了陪她,口中却柔柔说:「还是林妹妹最贴我的心。」

……

迎春和贾琮一样,都是父母缘单薄之人,她从小生母亡故,被贾母接到身边抚养,从此便和生父嫡母十分疏远。

邢夫人只想着在东路院揽权敛财,贾赦每日只管和小老婆喝酒取乐,心中几乎都快忘了有这个女儿。

一年到头也就年节礼数,迎春和贾赦两父女才见上几面,一年到头连话都没机会多说几句。

也就是这样亲情缺失的环境,才养出迎春二木头的性子。

直到四年前,贾母将贾琮也接到西府来养,迎春身边有了贾琮这个兄弟,心中重新有了寄托,才慢慢去了寡言木讷的性子。

如今迎春更是将一座东府,打理得里外妥当,也从贾母眼中的默默无闻,变成一等看重的孙女儿。

没过一会儿,探春也一身素服进内堂守灵。

灵堂肃穆,不便多言,四人只是静静跪坐,灵堂空寂,却也不乏味,有的只是各自情怀的陪伴,温和脉脉的相濡以沫。

……

等到天色大亮,王熙凤带着平儿,才姗姗往灵堂走。

走到半路,便看到侍书和紫鹃,腰上系着孝带,正在灵堂外面的游廊上坐着说话。

她们见了王熙凤,连忙起身行礼。

王熙凤笑问道:「一大早不伺候你们姑娘,怎麽在这里坐着。」

紫鹃说道:「我们姑娘在灵堂陪二姑娘守灵呢。」

王熙凤听了也不在意,只是边走,和身边平儿笑道:「这琮老三惯会讨女儿家欢心,他这一守灵,家中姊妹都巴巴跟了陪着。」

平儿听了王熙凤无心一句话,心中猛然一跳,回头看了坐在游廊上的紫鹃。

突然想起那日,自己去迎春院里传信,说的是三爷赐婚之事,当时自己离开时,远远看到黛玉的背影。

如今回想起来,很可能是黛玉进了迎春的院子,不知怎麽没进门,便又独自离去。

这事只有平儿自己知道,当时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回来也和别人提起过。

如今她看到紫鹃,便想起子大老爷丧礼以来,林姑娘几乎每日都会过来,回去时都是琮三爷陪着回东府。

其中亲密形状,仔细想起,和其他姊妹有些不同。

本来内院少爷小姐从小一起长大,也不算什麽事情。

可是再联想到那日,自己离开迎春院里,当天下午,林姑娘突然大病一场,惊动了老太太,连带着东西两府都不安宁。

莫非是林姑娘听了三爷被赐婚,急痛攻心才得的病,想到这里,平儿心里也吓了一跳。

三爷和林姑娘可是表亲,大宅门里这种表亲男女的情事,可是常见的事情,但是私相授受,闹出去多半都不太好听。

况且家里明眼人都知道,老太太早看准了林姑娘,等再长大些就要许给宝二爷。

自己要是猜的没错,这事要是闹开了,只怕家里又要出一场大风波。

但平儿心思良善淳厚,虽机缘巧合,对此事看破了一些,但却不会和旁人去说,甚至连凤姐都不会透露。

因她知道贾琮要守制三年,这三年里都无法议亲娶妻,这事要是闹了出去,凭白就要害了他。

……

王熙凤带着平儿入了内灵堂,见黛玉和探春早早到了,神情微微一愣,转而微笑:「还是林妹妹和三妹妹最有心,早早过来陪灵。」

贾琮见王熙凤一身孝服,却往日华服锦衣,愈发显得娇艳夺目。

她是贾赦的长媳,是家中守灵女眷的主角,但贾琮见她虽一身孝服,但凤眼含春,俏脸生晕,神采夺目,似乎并没什麽悲戚之容。

不过老大也不说老二,自己虽在贾赦丧事上恪守孝道,挑不出半点毛病,要是说心中悲戚,那是骗鬼都不信。

平儿这时看到贾琮身边正跪着黛玉,一人俊秀朗逸,一人娇柔俏美,相映夺目,郎才女貌,愈发相信自己猜测半点没错。

王熙凤对贾琮说道:「琮兄弟,今日你要多辛苦一些,你二哥去了宗人府办事,估计要废去大半日光景,不能及时过来替换你守灵。」

贾琮问道:「二哥怎麽突然去了宗人府。」

王熙凤回道:「大老爷是荣国府的承爵人,是上了宗人府名录的贵勋,如今人就这麽走了,我们家要去宗人府销名继嗣。

老太太说了,国公爷传下的勋位,是荣国府的根基所在,你二哥是大房世子,早日接过祖宗福荫才是一等正事。」

贾琮一听这话,心中便明白了,如今贾赦身亡,贾家需到宗人府为贾赦销户,并报上世子贾琏的名字,等宫里恩准,便能降等袭爵。

贾琮想起当初在辽东建功,嘉昭帝使出改立世子的手段,割裂自己和家族的关系,当时贾母几乎要和自己这孙子决裂。

由此可知,荣国府的爵位,在贾母眼中便是命根子。

如今儿子尸骨未寒,她就想到让自己孙子去宗人府销户录名,早些得了宫中恩准,也好让贾家世传爵位尽快落地。

贾琮见王熙凤虽话语平易,但言语之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得意。

……

对于荣国府这些破事,贾琮是没兴趣理会的,便随口说道:「二哥是长房嫡长子,子承父业,这是正理。

等承袭了大老爷的爵位,也就接过了荣国家业,到时二嫂要比现在更操劳费神了。」

贾琮随口一言,却听得王熙凤十分受用,要不是灵堂肃穆,她有所忌讳,只怕就要笑出声来。

心说琮老三这官面上的人物,说话就是不一样,张口就来,里外还都透着体面。

王熙凤说道:「瞧三弟这话说的,都是一家子人,再操劳费心,不也都是应该的。

你二哥不像你怎麽有本事,靠这自己冲锋陷阵,就能挣来世传爵位和一份家业,他也就能沾沾祖宗的光罢了。」

贾琮见王熙凤言语中都在志得意满,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不好去说破。

贾赦盗运辽东失窃火枪,牵扯金陵火枪私造工坊,牵连的罪责着实不小。

嘉昭帝只是利用贾赦之死,来阻止太上皇为自己赐婚,这才暂时贾赦罪责隐忍不发。

前事了结,秋后算帐,以嘉昭帝的心性谋算,贾赦的爵位想要顺当传袭,只怕不会那麽容易。

……

一直到这天下午,正赶上灵堂无外客祭奠的空挡,贾琮才见贾琏进了灵堂,虽换了孝服,但身上却又一股酒味。

贾琏似乎心情很好,上前对贾琮说道:「三弟今日辛苦了,愚兄今天去宗人府办事,耽搁了不少时辰。」

贾琮微微皱眉说道:「二哥,如今我们在孝中,你怎麽可以饮酒。

这些日子祭奠的外客频繁,人多嘴杂,你是荣国世子,要是话头落到别人嘴里,可是要生出不是的。」

贾琏听了神情有些尴尬,说道:「三弟说的有道理,只是今日去宗人府办事,遇见五品经历郑裕抒,彼此相谈甚欢。

三弟你是知道的,大老爷这一去,宗人府要销名续爵,这也我贾家紧要关头,以往大老爷在宗人府也没留下人脉。

我和那郑裕抒相处融洽,自然不好错过这缘法,以后也多个耳目,便托他代为留意宗人府之事,既托了人情,总要吃请熟络一番。

不过愚兄知道大孝在身,不敢多喝,郑裕抒也知道因由,并未劝酒,大家不过酒菜为佐,叙叙世家之意罢了。」

贾琮倒是听探春提过这个郑裕抒。

当时自己还在辽东,因立下鸦符关大捷首勋,郑裕抒得了忠顺王派遣,到贾府和贾母磋商改立世子之说。

据说郑裕抒也是宗室贵戚之后,同为贵勋之后,七绕八拐之下,还真能和荣国府论上世家之情。

贾琮说道:「即便是如此,这个当口二哥也要谨慎仔细些,如今正好没外客,二哥快去梳洗一番,去了酒气,免得等下见人落了口实。」

贾琏笑道:「还是三弟想的周到,我先去料理一番就来,三弟再多劳累一会子。」

贾琏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施施然回来,换了衣服,梳过头发,身上酒气全消,挥手让贾琮赶紧回去歇息。

贾琮走之前进了后堂,见迎春丶黛玉丶探春都还在,王熙凤却带了平儿去处理府上杂务。

迎春见黛玉跪了许久,怕她身子弱经受不起,便让贾琮先带黛玉回府,自己和探春等王熙凤返回,再回去稍坐歇息。

……

宁荣街,伯爵府。

贾琮和黛玉走过两府夹道的风雨游廊,进了东府之后,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东府之中秋阳明媚,树青花香,西府丧仪带来的压抑沉闷,一下得以消散,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一场跌宕的赐婚风波,居然以这样的变故而结束,对贾琮来说也是如释重负。

他利索的一把取下额头的孝带,还随手取下黛玉发髻上的白花。

黛玉只是抿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两人也没回自己院子,只在园中漫无目的的散步。

贾琮说道:「妹妹身子刚刚好了,后面不用每日过来陪我守灵,要多保养些才好。」

黛玉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我不是陪你,我不过是陪二姐姐罢了。」

贾琮故作失望,说道:「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黛玉忍不住一笑,又收敛神情说道:「我知三哥哥父子有旧日嫌隙,但逝者为大,大舅毕竟我娘的长兄,又是三哥父亲。

他如今去了,我尽些孝义礼数,也是应该的。」

黛玉说到这里,嘴角微翘:「再说三哥哥被夺情赐婚,失了姻缘,丢了娇娘,也怪可怜的,我便多陪陪你,省得你偷偷伤心。」

贾琮回头看黛玉,见她目光中秋波盈盈,带着一丝促狭和笑意。

皱着眉头说道:「瞧妹妹这话说得,我娶不上媳妇,你不说安慰一下,怎麽反而幸灾乐祸起来,难道于你有什麽好处。」

黛玉脸红道:「胡说什麽,我能有什麽好处。」

贾琮笑道:「既然你可怜我丢了娇娘,不然就把妹妹……。」

黛玉瞪着眼睛,一把捂住他的嘴,俏脸通红,嗔怪道:「你又想说疯话欺负我,我这就去告诉二舅舅,咋们倒是评评理去。」

贾琮笑道:「你去告诉了也好,老爷要是知道我欺负你,不知道会怎麽想呢。」

说着轻轻握住黛玉捂着自己嘴的小手。

黛玉也不挣扎,目光中生出怀疑的神情,侧头问道:「三哥哥,我怎麽觉得你这回下金陵之后,像是有些学坏了。」

贾琮微微一愣:「胡说,那里就学坏了。」

黛玉任他牵着手,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可是知道的,鑫春号江南总店就在金陵,如今就是你哪位曲大姑娘在坐镇。

我听说曲姑娘只大你几岁,却从小便做了你师傅,定是你这次下金陵,她教坏了你这徒弟,也未可知,哼!」

贾琮:「……。」

两人正在那里说着闲话,突然见前面小道上,晴雯正快步走过来,黛玉一下抽回了小手。

晴雯说道:「三爷,老太太让鸳鸯姐姐来传话,让你去荣庆堂见客呢,我到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

贾琮问道:「老太太又来了什麽客人,怎麽要我去见。」

晴雯说道:「这次老太太给大老爷祈灵,请了城里九十九位的道士诵咒超度,其中就有清虚观的张道士。

他来拜会老太太,所以老太太便让三爷一起见客,宝二爷也去了。」

黛玉好奇道:「这个张道士是那里的,怎麽这麽大排场,他见外祖母也就罢了,怎麽三哥哥和宝玉都要去陪客。」

贾琮听到清虚观的张道士,一下便想起一桩轶事。

他对黛玉笑道:「妹妹不知缘故,清虚观的张道士倒有些来头,他当年代替老太爷出家为道,被先皇封了大幻仙人。

如今应已年过八十,因辈分高资历老,现今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他和贾家两府素有来往,凡夫人小姐都是见的。

只是我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不如妹妹和我一起,我们也去见见这老道士的稀罕。」(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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