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大利问的传单投递成功率，引来了厉老板一阵训斥。训斥一番后，看到李大利要流泪的表情，厉老板又缓和口气说他也不知道投递成功率怎么评价。曾经发过传单的人说，有监控，有暗线，隐藏在路人中。听到隐藏在路人中，李大利心里突然一紧。黑脸大块头厉老板则肯定地说道：“嗯，对，所以，干什么事自己掂量掂量！人在做，不说隐藏在路人中的暗线看，天也在看！” 接着，厉老板又说道：“哦，对了，你们不说我还忘说了呢，健身房老板说了，他有个要求，你们发传单的，在自己直径5米范围内，不能看见传单被当成废纸丢在地上，或者当做废纸扔到垃圾桶里！这个，也许就是投递成功率的评价标准吧！” “还有，自己坐车上好好研究下宣传单上写的什么，这个是急单，健身房那边人手不够，也没时间做发单前培训。我看你们几个都看起来年轻，不年轻的看着脑子也不是浆糊，自己好好看人家宣传单写的什么，好好研究下话术！” “好了，开车，走起！” “轰！” “轰”的一声，七座面包车疾驰而出。 李大利在疾驰的面包车里，开始是看宣传单里的内容。李大利，学霸李大利，看一遍他就了解了大概，再看两遍基本掌握了要点。了解大概后，李大利开始琢磨厉老板说的传单投递成功率评价标准的话：“在自己直径5米范围内，不能看见传单被当成废纸丢在地上，或者当做废纸扔到垃圾桶里”。 李大利在寻思，这5米具体是多长的距离啊？他想，他家里的床是1米5床，那张床的床宽是1.5，床长是2米。这5米距离，就相当于两张床的长度，再加上半张床的长度。 他脑子里寻思，2米+2米+1米=5米，此时，他脑子里出现的画面是两张床接长摆放，床头接床尾，哇！这5米距离不短，还是有点远啊！ 记忆里，他自己入狱前也经常碰到发传单的，但他作为男的，一般不接。就是被迫接了后，也是扔到附近的垃圾篓里。偶尔看着传单纸张有点硬度，兴趣来了，折个扇子扇点风，或者随手折个纸飞机抛出去。这5米的距离，抛出去的纸飞机折返，可能也差不多这个距离了。小孩子投纸飞机的，臂力弱点，5米都算是远距离呢。 “哎！～～～～” 想着，李大利长长地叹了口气出来。 这是车子疾驰出去后，车子里传出来除了翻阅传单的窸窸窣窣声外，唯一的人声。 李大利感觉，黑脸大块头不发言，没人敢说话了，大气都不敢喘。 “哎！～～～” 厉老板听了李大利的叹气声，也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对司机说道：“窒息！放音乐！还是得有声音啊？都怕我了不成？我那么可怕吗？” “好！”司机说道。 “没有没有，厉老板慈眉善目，为我们灵活用工搭起了桥梁，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感谢感谢！”坐李大利旁边，之前药店发传单的人说道。 “嗯嗯嗯，对对对，厉老板慈眉善目，就是您脸有点黑，显得厉老板您有点厉害”李大利身后不知道谁说道。 “我慈眉善目啊？我脸黑倒不用你们提醒！娘胎里带出来的！”厉老板突然怒道。 “不不不，我们干零工的没文化，不会说话，他刚才说的意思，您这黑脸特别像包工！清官！铁面无私的清官！包工，包大人！”李大利身后不知道谁说道。 “嗨！咱哪里能称得上官嘛，也是干活的！倒是有兄弟说过我像包工头，哦，不，包工！我其实把跟我干的都当亲兄弟对待。你，我，他，兄弟们出来赚个钱都不容易！你们干活的时候心里要是有苦，就跟我说！我们一起把这个活儿干好，活儿干完，钱到手，结了兄弟情，缘份，多好！”厉老板说道。 一会儿，车载音乐声响起。 播放的是《我的好兄弟》（词曲：高进，演唱：高进/小沈阳） “在你辉煌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 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来陪你一起度过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人生难得起起落落 还是要坚强的生活 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 …… 李大利听了，感觉厉老板一口一个兄弟，还有，“当兄弟对待”的说话口气怎么如此熟悉？似曾相识。 诶？哪里听到过？谁说过的呢？ 哦，李老板！津市沽区填海造地施工板房区的包工头李老板！矮矬胖包工头李老板！ 还有冯老板！哦，不，冯老板把跟他干的兄弟都当孩子。 李老板，冯老板，都曾经一口一个兄弟。现在，黑脸大块头厉老板，也是一番兄弟言论。李大利心里想，包工头，干中介的，是不是都喜欢称兄道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