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老头脸色大变。 他都顾不得什么,直接就上前抢过鸡缸杯。 这动作,祝穗岁和祝乐辰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有吴温柔下意识的放下面碗,伸出手去。 不过寿老头已经拿在手里了。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最后竟然是泪如雨下。 这样的寿老头,比起上一次看到许慧,都要来的激动。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祝穗岁张了张口,“寿爷爷……” 寿老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听到祝穗岁开口,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看向了祝穗岁。 “你告诉我,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人都站不稳,明明看起来很是苍老瘦弱,可抓着祝穗岁的手,却如同钢铁制造成的,十分用力。 祝穗岁没想到寿老头如此的激动,她只好把得了这鸡缸杯的过程,简略的说了一遍。 等说完后,祝穗岁突然想到了今日,严子卿和自己说的那番话。 海家人,一家人下落不明…… 难不成。 祝穗岁看向寿老头,这仿佛都对上了。 再看寿老头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看到宝贝的样子。 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故事。 可故事是如何的,祝穗岁不得而知。 她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可如今仔细想来,寿老头实在是太神秘了。 等听祝穗岁说完。 寿老头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看着鸡缸杯,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随后看向祝穗岁,语气竟然心平气和了,“穗穗,你到我屋里来,我有话和你说。” 这样的寿老头,祝穗岁都不免有几分佩服。 换做是自己,遇到这样的变故,这么多年后,能窥探到当年的零丁线索,只会比寿老头更激动,情绪根本无法控制。 祝穗岁完全不敢想,自己没有亲人会是如何。 人是群居动物,祝穗岁也不能免俗,她感性又重情,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而寿老头历经风雨,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却能很快的稳定情绪,这是他的本事。 祝穗岁并不觉得寿老头会伤害自己,或许他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自己,不适合这么多人在场。 她点了点头。 倒是祝乐辰和吴温柔有些担心。 主要是刚刚寿老头的样子,看着有点怪吓人的。 祝穗岁摇摇头,“寿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么,我去去就来。” 见祝穗岁这么说,两人才没有再说什么。 等跟着寿老头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祝穗岁将鸡缸杯放在了桌子上,突然道:“寿爷爷,你觉得这鸡缸杯,是明成化的么?” 对于祝穗岁的问题,寿老头虽然更着急说其他的,但还是道:“你觉得呢。” “如果问我,我觉得不是。”祝穗岁实话实说。 只是没有什么依据。 不过寿老头在听到这个回答后,还是看了一眼祝穗岁。 一般人哪有这样的本事,除自己之外,他几乎敢说,能看出这件瓷器的人,几乎是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没有。 而祝穗岁才多大。 她过了年,也才二十岁。 实在是年轻到了极致,特别是在古玩圈这行。 这样的祝穗岁,也让寿老头坚定了一个决定。 他没有继续鸡缸杯的话题,而是和她说了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关于多年以前的故事。 和严子卿说的大差不差,不过比之更为惊险,也更为难受。 原来当年,这一批瓷器,本就是要被偷偷运往国外的,可负责此事的一人,将这事情通风报信给了寿老头。 寿老头当年是瓷器大家,他更是制假专家,除了他无人能够做这件事情。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从小和古玩为伴,别人学一年的东西,他可能几天就能学会,对任何东西都过目不忘,是当年不靠着海家的名声,都能惊艳华夏的存在。 而寿老头还有一颗爱国之心。 这批瓷器若是他不知道,那也就罢了,可属于华夏的宝物,凭什么要被运往国外,他这才答应了下来。 只是寿老头也知道其中的风险,便联系了当年的严老爷子,本想要把真东西交给他,假东西则是交给那位负责人,也好交差。 可没想到的是。 东西还没有交给严老爷子,自己家就出了事情。 真货假货全都不翼而飞。 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因此下落不明,这成了寿老头一辈子的伤痛。 寿老头从未和人说过的过往,如今全数都告知了祝穗岁。 说到最后。 寿老头看向了祝穗岁,“我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踏入这一行,古玩固然价值连城,也能让人感知到华夏瑰宝的魅力,可它实在是让人利益熏心,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倾家荡产,更甚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若是当初没有理会这一批瓷器,明明察觉到有异样,却还是抱有了侥幸心理,如今的我,绝不可能是这样,是我害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这也是我一辈子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