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陆兰序自然不会和祝穗岁说。 话说的再多,不如实事干得多。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祝穗岁有负担,这时候的她,还不够信任自己。 陆兰序自己心里清楚,已经把后面的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哪怕是最差的情况,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祝穗岁见陆兰序说的,和老爷子说的差不多,自然知晓他是担心自己。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多少有些动容。 月色下。 祝穗岁的面容多了几分认真,“兰序,谢谢你。” 无论是家宴上的维护,还是现在的信任。 陆兰序单手把握住方向盘,右手落在了祝穗岁的手上,掌心温热宽厚,声音温柔,“夫妻之间,无需言谢。” 在这一刻,祝穗岁的心房陡然柔软,她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交叠着的双手上,声音轻轻的,“哪怕是夫妻,也要心怀感恩,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应该的。” 陆兰序没有再吭声。 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祝穗岁觉得,被握着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更像是她的心。 两辆车一前一后回了家。 下车后。 焦山芸却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在院子里等了会儿。 见陆兰序和祝穗岁手牵手进来时,她顿了顿,才看向陆兰序道:“兰序,你随我到书房来。” 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祝穗岁看向陆兰序,对方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先回屋洗漱,过会儿我就回来。” 祝穗岁只好应下。 到了书房。 不止是焦山芸在,陆泰宁也在。 陆兰序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上,朝着两人微微颔首,“父亲、母亲。” 见儿子来了,焦山芸看了一眼陆泰宁。 两人在路上并没有聊什么,毕竟还有陆清滢在。 她们先到家之后,等陆清滢去休息了,焦山芸才和陆泰宁说了吴秀芝的事情。 陆泰宁自然严肃了神色,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和陆兰序聊一聊了。 先开口的便是陆泰宁,“兰序,你知道我和你母亲,为什么要找你谈话么?” 陆兰序抿唇,“和家宴有关。” 儿子到底是有敏锐度的。 陆泰宁稍稍放了心,也没有拐弯抹角,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番。 随后他只问了一句话,“雪珂的调任,是不是你经了手?” 陆兰序坦然,“是。” 闻言。 陆泰宁那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眉头蹙起,“就因为穗穗和雪珂的口角之争?”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作为未来当家人的陆兰序,要是为私心处理事情,往后还会有谁能服从,到时候陆家并非团结一心,反而互相怨怼,成了一盘散沙! 陆兰序已经知道父母想要说什么,他便回道:“有这部分的原因。” “兰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次要不是你母亲及时发现,咱们就和四房结仇了,我和你母亲对你从小到大的教诲,你都忘记了么?”陆泰宁大失所望。 陆兰序却是直接看向他,反问道:“父亲,您和母亲的教诲,难道是让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护住么?” 陆泰宁皱眉,“这是两码事,但雪珂那边的处理,你实在是太草率了。” 听到这话。 陆兰序只是淡淡道:“先做人后做事,事无不成;先修身再律己,人无不胜。这个道理,我想父亲您一定懂,雪珂并非几岁的孩子,她却是丝毫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如今她二十出头,更是需要磨砺性子,她因出身看不起穗穗,若是我不加以干涉,那往后呢,她的性子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或许在你们看来,这不过是很小的争吵,可从小事就能看出做人如何,我若不是为了雪珂好,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大可以在暗处等她犯上大错,依照雪珂的性子来说,不过花上点时间的事情罢了,等到时候我再冠冕堂皇的处理,不仅我自己不会得到半句不好,更能够为穗穗的委屈报仇,也不会因为得罪了四叔,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可那样的结果会是什么样,是雪珂被毁了,她一辈子都无法翻身,这样她是自食恶果了,但这是陆家能传承多年的原因么,若是每个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去做这个恶人,陆家的荣耀兴盛还能长久不衰?” 在处理陆雪珂这件事情上,陆兰序是经历过深思熟虑的。 以暴制暴并不可取,哪怕明面上服气了,内心也不会服气。 到时候只会让事态愈演愈烈。 而陆雪珂到底姓陆,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四房出事情,难道就不会影响到陆家其他人么。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 祝穗岁的事情,让陆兰序感觉到了陆家的一些问题,陆雪珂是个隐患,不如从现在开始干预,有些道理必须要自己明白,有些苦要自己吃过,这个人才会真正的成长。 而不是用辈分或是权力去暴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