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男人一路上都很挫败。 身后有小弟询问:“瘦子哥,这回二爷的事情办不成,咱们回去能交差么?” 矮小男人咬着牙回道:“那有什么办法,那臭娘们要把盘子给摔了,回头咱们更不好交差,左右都办不成这事,还不如把责任推到那臭娘们身上,她不是叫什么祝穗岁么,长成那模样,还有胆量跑到护国寺来,绝对是有背景的,那我们办不成事情,也情有可原了。” 他们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做这行的,黑吃黑可以,但那也是看人下菜碟。 真要惹了什么麻烦。 海二爷肯定会怪罪他们。 几人一路到了一处院落。 这院落看起来很不起眼,外头更是逼仄狭小,住在这边的也都是一些四九城的本地人,不过其他人都是大杂院,这里是独立的。 被叫瘦子哥的男人,到了这门口,就开始有些发怵了。 事情没完成,虽然他跟手底下的人,说的天花乱坠的,但架不住没完成任务,想想海二爷那人的手段,到底是有些发慌的。 不过没法。 还是得进去汇报。 一进院子。 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似乎都是破烂,是属于大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程度。 大树底下。 正有一年轻男人坐在那,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泥土胚胎,双手沾满了泥,一点一点的在那用手勾勒出形状来。 男人穿的也很不讲究。 只是生了一张极为妖冶的容颜,五官漂亮的不像话,雌雄莫辨的气质若隐若现,就这么乍一看,甚至分不出男女来。 这就是男生女相了。 若是不认识的人,只会觉得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嫩,甚至还会想要调戏一番。 可若是知道这位爷是谁,那就会惧怕对方的手段了,为人冷厉不说,还阴毒狠辣。 要不然就他这个年纪,无亲无故的,是一点都没有办法在这一行里混出名头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二爷了。 有人进来。 海二爷也像是没听到,他还是很认真的做着手中的艺术品,大家也不敢打扰,只能在门口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做着瓷器胚胎的男人,突然啧了一声。 “今日做瓷器,总觉得不顺心,想必你带来的消息,也不会让我顺心了。” 这话一出。 瘦子吓了一大跳。 他结结巴巴的就开始解释:“二爷,本、本来这事是要成的,可半路出来个臭娘们,像是有点来头,说是二爷你要是想要那宋代钧窑,就去琉璃厂找她,用生意人的态度和她谈,不然她、他就把盘子给摔了……” 说到后面,瘦子都有些心虚。 没做成就是没做成。 只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会为了自己没做好的事情去辩解。 海二爷收了手,将做的不满意的胚胎给丢到了泥堆里,旁边是一盆干净的清水,他慢条斯理的清洗着双手。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拿了一块白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随后才淡淡的开了口:“说说具体的情况。” 瘦子也摸不准海二爷的脾性,不知道他这会儿的情绪如何,只能尽量挑对自己有利的,把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了祝穗岁的身上。 海二爷听得漫不经心。 不过在听到瘦子说起,祝穗岁的那番话时,微微扬起了眉。 有点意思。 他勾起了唇,“这位女同志的胆子,倒是挺大。” 不仅能知道自己的绝活,还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自己想要瓷器,跟严家又有关系。 想来严子卿找到自己,求的那个人情,并不是为了那个叫白凝城的,而是为了这个祝穗岁吧。 四九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自己竟是不知情。 瘦子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海二爷,小声询问:“二爷,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臭娘们坏了咱们的好事,本来那盘子咱们都能到手了,要不是她横插一脚的话,事情都已经成了。” 闻言。 海二爷垂眸,整个人都洋溢着慵懒的气息。 他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我要的东西,向来没有失过手,谁想做拦路虎,就解决谁。” 话音刚落。 一记寒风而来,竟是直接顺着海二爷的脖子而过。 是一把精致小巧的瑞士刀。 那瑞士刀如破竹般,直接插在了海二爷身后的大树根上,稳稳当当。 海二爷只觉得脖子一疼,他抬眸看了过去,只觉得空气中都是来势汹汹。 他没有管脖子的疼痛,语气依旧懒懒的,却能听出其中的警惕,“朋友既然来了寒舍,想必是来找我,不如出面一聚。” 看到这一幕。 瘦子几人全都懵了。 什么情况。 有人来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 瘦子摸不着头脑,全都齐刷刷的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辆车停在了大门口。 那车很是气派。 车牌号更是预示着车主人的身份尊贵。 车窗已然摇下。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颜,精致优雅到了极致。 不同于海二爷的长相。 车内男人的五官更为立体,优越的骨相,多了几分清冷,好似不像人间产物,就像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 而男人的身上,还有一种见过血才会有的气场。 只不过这么一面。 海二爷收敛起漫不经心,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他紧紧的盯着车内的男人。 而那男人,此时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 那是一种高位者,才会有的居高临下,气势更是不需要用言语来展露,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令人心惊了。 他淡淡开了口:“不要招惹你招惹不起的人,海宸琰。”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 甚至还直呼了海二爷的名讳。 瘦子几人大怒。 “二爷,这人太过嚣张,让我去解决了他!” 海宸琰脸上越发凝重,他感觉到脖子上的血珠正在缓缓流下,衬得他整张漂亮的脸,更为妖冶动人。 这人恐怕才是那个祝穗岁背后的人。 这么明晃晃的来威胁自己,足以可见对方的权势滔天。 海宸琰阻止了手底下的人,目光直直的看向车内的男人,突然扯了扯唇:“我若是非要招惹呢。”